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在古代,嫡庶之争其实只是权利之争的表象。
有些人看似在维护嫡庶尊卑,其实是在维护自己的权利,扯层皮更好做事罢了。
但在这层关系里,嫡长子,嫡子,庶子,之间层次分明,怎么都越不过去。
否则他们也不至于把原身弄出汴京。
换了他来,他自然不能束手就擒。
这些事对纪炀来说只是顺手为之,虽说大概率能成,但他也并未放在心上。
汴京那群人,远远没有他县城里的麦子稻田重要。
还是先把扶江县发展好,再说其他的。
虽然十日之后汴京的信件纷涌而至,有他那些纨绔好友们的,还有一些亲戚的斥责,就连他便宜伯爵爹也来信斥骂。
纪炀也只是挑挑眉,倒是从纨绔好友的信里拿出几张银票,面额还不算小。
其中一封还硬生生道:“你倒是个不吃亏的,虽说你瞧不起我们,但看在你外面凄苦的份上,给你些银子。如果想回来,我去找我爹帮忙。”
后面就不必看了,皆是些嘲讽的话。
等纪炀整理记忆,才想到这位酒rou朋友,好像是什么骑射宴上,原身帮了这位不被欺负,之后便熟络起来。
原身小时候学过些武艺,长大之后虽然荒废,但到底有底子。
没想到这么多人里,还真有人记挂原身。
连麻奋挑拨离间那样厉害都没成功,可见跟原身还是有几分真友谊的。
纪炀记下几人名字,把银票还了回去,不过这份人情算是记下。
最后便宜老爹的斥骂,纪炀根本不放在心上,那又不是他爹,骂就骂了,关他什么事。
原身在的话,或许会难受一阵,可他跟这位便宜爹半分感情都没有,甚至觉得若这爹没了,他这嫡长子岂不是直接继承爵位?
纪炀在想美事。
平安却颇有些心疼地看向自家少爷。
纪炀反而安慰:“不过是些不值当的人,用不着难过。难道你家少爷还在乎这个?”
说到这,纪炀又道:“等你少爷衣锦还乡,他们必然扫榻相迎。”
果然,这句话给平安满满希望,他不顾亲朋反对,执意跟着少爷来这扶江县。
当时抱了回不去的想法,现在瞧瞧少爷的能力,他们一定能回汴京,狠狠打那些人的脸!
纪炀只觉得平安莫名鸡血。
倒也是好事,纪炀直接挑眉:“那巡查乡间水稻麦田的事可交给你了。若有哪家荒废田地的,即使告诉当地里长。”
平安直接领命,他一定会好好办事!让少爷得到上司的看重,等回汴京的时候,让那些人大吃一惊!
纪炀笑着摇头,隐下林家大公子来信,以他家人脉所说,纪二今年的科举梦算是破碎了。
也不光因为纪炀的吓唬,他功底本就不扎实,一点变故也撑不住,在考场上竟然发了低烧,虽说勉强答完,但今年科举的难度,他是不成的。
不成就不成,三年后再说,三年后他生母再提扶正的事。
但三年时间,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这些信该留的留,该烧的烧,所有事情左右,只听门外捕快来报,说凌县尉回来。
凌县尉回来并不稀奇,只是他身边带了个身穿绸缎衣服来的中年男人,这中年人两撇胡子打理得甚好,头戴小帽,上面镶了颗成色一般的翠石。
不过这身打扮在扶江县,已经是顶顶好的了。
但他本身跟着衣服有些格格不入,手上脸上的风霜rou眼可见,明显是做惯辛苦活的。
这会凌县尉正带着他在衙门口候着,想要求见纪炀。
捕快卫蓝小声道:“这位是常华县的大户,听说家中有五百亩田地,更有山林少许,下面的佃户都有数十家,手底长工短工也有数十。”
这里说的大户,可以当做小地主看待,佃户便是自己没有土地,只好投奔到大户家中,租种他家的土地,被称为佃户。
但所谓的大户,其实自己也要耕田种地,他家同样也要劳作,不过日子自然比旁人要好上许多。
如果这种门户再发展发展,可能就是真正的地主了,那就是另一层面的事。
等纪炀点头,凌县尉带着中年男子进到办公的厅堂。
这男子刚到便要跪地磕头,凌县尉一把拉他起来,嘱托道:“我们知县大人不喜人下跪,你还是赶紧起来吧。”
男子有些茫然,不过很快转换好情绪,深深朝纪炀鞠躬,态度恭敬谦卑。
这让纪炀想到平日的传闻,隔壁常华县知县讲排场爱面子,只怕也是从那里形成的。
纪炀抬头让他坐下,笑道:“你是常华县的人?为何来扶江县衙门?”
这人刚坐,又被知县老爷问话,下意识起身答:“小的确实是常华县人士,今日过来,是想求一件事。”
虽说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到这位姓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