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奕安排好货船,便快马加鞭往郁府车马的方向追去。一路上隻睡两三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赶路。
只是苦了身后跟着的一路人马,又不敢多言,只能默默抹了抹脸上堆积的尘土,继续奋力赶路。
用了几日时间,终于与春娘踏上了同一片尘土。
远远的看见郁府的车队进入城门,穿过还算热闹的街道。赵奕策马追上,出示了路引,城门守卫看他仪表堂堂,虽风餐露宿损了容貌,大抵还是有大家子弟的风范,很快被放行。
本想追上去给她个惊喜,他抬起手闻闻自己身上的味儿,还有被一路风尘弄的灰扑扑的衣衫。
赵奕叹了口气,寻了家顺眼的客栈,“休息片刻,半个时辰后继续出发。”
护卫们皆软了骨头,叫了几壶热茶并点心,倒想喝一杯酒,主人未发话,却没有人敢。
春娘身边的几个丫鬟在马车上困了两日,终于经过一个像样的城镇。得了主母的允许,下车放放风,顺便买些零嘴儿同零碎家用。
翠兰翠竹还好,其余几个小丫头就比较兴奋,叽叽喳喳闹了一路。见着什么都想买一些。
“好了好了,快打住,夫人该等久了,买的也差不多了。”
几人满载而归,逆着人流往自家马车走去。她们手里捧满了东西,走得有些困难,“麻烦让一让。”
“哎,别挤呀。”
“你挤什么,哎哟。”
翠竹猛地被人撞了一下,手里捧着的点心差点儿打翻,腰侧都被撞疼了。
那撞人的小子却一眨眼混进了人群,没了身影。“这臭耗子东西。”
“没事吧?翠竹。”
“估计撞青了,咱们快回去吧。”
大家都没空着手,再者大街上也不好掀开衣服查看。也没了玩闹的心思,俱加快了脚步回了马车。
翠兰带着点心回了春娘的马车上,“夫人,刚出锅的流沙糕,快用些吧。”
车上还煮了一壶花茶,配点心解腻刚刚好。
“刚才闹哄哄的,什么事儿?”春娘从书本里抬起头,翠兰立马递过shi帕子为她擦拭干净。
“刚才碰上个小耗子,把翠竹撞了就跑,估摸着撞青了。”
“这有药膏,把她喊来涂一些,你给她揉一揉。”春娘抽出一个抽屉,找了找,果然在。
“哎,这就去。”
没一会儿翠竹垂着头跟在翠兰后头回来了,哭丧着脸,泪涟涟的。“哟,这是怎么了,撞疼了?”
翠竹一向不娇惯,能吃苦,能叫她掉泪,不容易。
“夫人,您给奴婢的银子被那天杀的臭耗子摸走了。”春娘怕路上出事,将银子分了几份放在丫鬟们身上,以防万一。
“撞伤了没有?”
“没有,就是有点发青。”
春娘叹了口气,“人没事就好,不过这点儿银子,就当破财消灾吧。”
“可是奴婢今天带的是您给的小额银票,五十两一张呢。把我卖了都不值这么多。”
“好了诺,放着玩吧,这次再丢,本夫人就不轻饶了。”春娘随手掏出个银子铸的小元宝,平日里赏人玩的。
翠竹平日尽心尽责,为人忠诚,没必要为了这点儿银子寒了人心。给个小玩意儿,也算逗她开心罢了。
“行了,休息差不多了,也该继续走了。”
一行人又穿过城镇,往城外而去,今日若是顺利,能在天黑前到达下个村镇落脚。
那撞人的小子灵活得穿过人群,跟自己的头儿汇合,“头儿瞧我,摸了个大鱼。”
几人打开荷包一个,居然有张银票并几个碎银子,“嗬,果然是富户人家,一个丫鬟身上都能带这么多钱。”
头儿目露Jing光,看了看远去的车队,“他们人也不算多,都是些女娃子,能顶什么事儿?”
他抛了抛到手的银两,目露凶光,“这些个富户,富的直流油水,咱们兄弟却要忍冻挨饿,你们能忍?”
“头儿,都听你的。”
“这些人一看就是外来的,急着赶路,咱们叫上兄弟们,狠狠干一票再说。”
出了城门,没了热闹的喧哗声,大风卷过,尘土漫天。春娘掀了掀帘子,心里总有些不安。
正巧几个流民往他们这边张望,哆嗦着身子哀求道,“行行好吧各位大人。”
“几日没吃过饭食了。”
“求求各位行行好,赏些饭吃。”
春娘撂下帘子,觉着这些说不上的奇怪,听闻他们吵个不停,想着还是给些钱赶紧走才好。
程淮自然也看出不对,这些人落脚有力,虽装的可怜,那眼神却是不安分,直往装着箱笼的马车飘。
没有理会,隻吩咐手下人马加快行速。
那流民头子暗骂一声,“不识好歹。”
一声令下,便从边上石堆,草丛里头窜出十几个流民,直往车队而来。
“林易,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