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说御花园里,全是绫罗夫人喜欢的刺玫和蔷薇、灵香草、菊花、玉簪等实用性更高的花儿。
御史台屁都没放一个。
虽然御史中丞是个头铁的,可话说直白点,再古板的老学究,能在前朝手里活到一把年纪还身居高位,哪怕是没做过恶,也是识时务的。
有人私下里跟御史中丞诉苦,“新君要令绫罗夫人为绫罗女君,令人尊称为君上,新君叫陛下,这叫什么事儿啊!”
“还有,新朝元年为凌安元年,这要传出去了,天底下人还不都知道,实则这江山九五至尊是个女娘?陛下他就一点不要脸面吗?”
御史中丞没了在大殿上的古板,捋着胡子轻嗤,“前朝先圣惦记自己的皇姑,闹得人尽皆知,前朝圣人还是ji子所生,他们要过脸吗?”
他意味深长看着诉苦的太常寺太祝司丞,“我劝你还是识时务点,这新君并不是个好说话的,比起以前,他够给我们面子的了。”
他是真晕吗?他那是不得不晕。
文官们大都知道,御史中丞就是靠这本事,才能几番在前朝危机中脱身。
至于规矩和脸面,在生死面前,什么面子,什么尊严,连鸿毛都不如。
纪忱江从小没了父王,有母妃还不如没有,几度入京,几度险些丧命,他早就把脸皮这种东西扔掉了。
太祝司丞是御史中丞的学生,他很想自己的学生能接任太常令丞的职务。
南地很快就会有丞相带着南地官员北上,太尉也是南地人,他们京都官员也得抱团取暖。
他最后提醒,“新朝初立,百废待兴,往后有的是时候看出好坏,眼下你还是掂量清楚,是青云直上,还是跟齐家一样全族流放凉州,若你犯糊涂,我可没本事救你。”
太祝司丞是个重视男尊女卑的,甚至比原先的祈太尉还严重,家中女娘地位也比儿郎低许多。
这日回到家里,女儿还在叫儿子欺负呢。
一路若有所思的太祝司丞,看着唯唯诺诺的女儿,恍然大悟。
他冲上去给了儿子一巴掌,“往后给老子老实做人,别光知道欺负女娘,回头叫绫罗君上知道了,别怪你老子大义灭亲!”
他跋扈惯了的儿子:???谁?
不只是太祝司丞一家如此,京都的权贵和官员们都习惯了见风使舵,即便没被清算,也有些吓破了胆子。
明摆着新君是要抬举自家媳妇,这就是新风向标,他们不跟着学,只会被淘汰。
在荣华富贵和生死面前,没有一个蠢人。
京都很快就传出了傅绫罗在南地的美名,甚至连天授玉玺是在老天爷在梦里托付给她,这种话都传出来了。
宁音在别庄里笑得不行,“昨日庄子上送新鲜的果子来,还问我,您是不是天上下凡的神女呢。”
她再也不担心外头人会轻视自家主子了,只期待着祝阿孃她们早些到京都,好早点举办登基和大婚仪式。
到时候纪云熙和宁音都能跟随,女卫们也能跟随,她们从未想过自己这辈子能在满朝文武面前,见证这种大场面呢。
都激动万分,这阵子连阿彩都忍不住偷偷照镜子,想着不能到时候给自家女君丢脸。
傅绫罗正在整理自己的嫁妆和聘礼单子。
纪忱江和傅绫罗的心思都一样,这辈子就一次的事情,谁都不想马虎,也不想让对方受委屈。
官媒已经在走六礼,王府丞不在,纪忱江特地请了先前去过阵前的那位吴远臣先生出面,与祈太尉一起下聘。
这吴远臣,御史中丞都得叫先生,比王府丞还要德高望重。
傅绫罗则想从中挑出最珍贵的宝物,专门给纪忱江做件能在大典上用到的礼物。
听到宁音的话,她笑着叮嘱,“这就是外头人回过味儿来了,往后还有他们捧着我和长舟的时候,你跟云熙阿姊和明阿兄说,敲打敲打墨麟卫和铜甲卫。”
“九十九步都走了,可别栽在最后一步,谁骨头若是变轻,我定是不会饶的。”
纪氏族地在南地,那里不能丢,所以纪忱江令周奇带兵,就是为了让他成为兵马大将军,回到南地驻守。
卫喆从南地回来后,会接手河州大营。
铜甲卫变为殿前司,由卫明来执掌,副指挥使则由乔安来担任。
京都禁卫军则是祈太尉来掌管。
眼看着南地官员水涨船高,京都一派肯定会有动作。
不怕艰难的时候,只怕这时候有人抵不住诱惑,坐下错事,那才叫可惜了。
宁音:“您放心吧,这些事儿宁柳都想到了,已经提前跟云熙阿姊和明阿兄说过。”
傅绫罗想起改名换姓的宁柳,心里点点头,这倒如祝阿孃所料,是个得用的。
是柳氏自己主动要求跟宁音姓的,如今宁柳已经是她的长秋,与纪云熙一起入皇庭,管着绫罗殿的建造。
刚到京都时,宁柳水土不服还病了一阵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