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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户门灯突然亮起。
画面突然从极暗变得极亮,电脑前的几人的眼睛都被晃了一下。而视频里的女孩黄梦竹也好像浑身一激灵,“敲门”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抬起了头。
保持着这样小臂前举的奇怪姿势,女孩踮起了脚,脖子笨拙地向前伸着,像是想要凑到猫眼前去看。可是她的身高还远远不够,而且两条手臂抵在身体和门之间,让她怎么也无法把眼睛贴到猫眼上去。
……她为什么不把手臂放下?
几人脑海里几乎是同时闪过了一样的疑问。
而女孩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无法完成这个动作,呆呆地停在原地,忽然抬起右手,把大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含进了嘴里。
像是小孩子吸吮手指的动作,可是这姿势放在婴儿的身上是呆萌可爱,放在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身上却怎么看都显得非常怪异。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女孩始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直到三分钟后,她突然毫无预兆地一转身。
好像忽然就对这间房子失去了兴趣,她头也不回地朝房子的西边走去,两条腿都迈得飞快,连别在头上的蝴蝶发卡掉在雪地里都没有注意,很快就在摄像头的拍摄范围里消失了。
笔记本电脑“啪”地一声扣上,此刻一秒钟也耽搁不得,额日木图夫妇赶紧朝着西边追去,兰朔索性也换了衣服跟着一起。
夜间小雪已经转为中雪,一个多小时过去,地面上的当时留下的脚印早就被覆盖得无法辨认了。兰朔打着手电照往四周,一边留神任何可能是线索的痕迹,一边很委婉地问道:“妞妞……是不是有点,不太一样?”
女孩在录像中做出了那么一串诡异的动作,深更半夜,谁看了都会觉得后背发凉,可额日木图夫妇居然没流露出任何惊讶的反应,显然黄梦竹并不是一个完全正常的孩子,可能他们平时就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行为。
没想到,娜仁闻言竟然一下就落了泪。
妞妞以前是个聪明乖巧的孩子,村里人人都喜欢她,可是大概一年前,妞妞生了场大病。谁也说不好是什么原因,可能是村卫生所滥用抗生素,也可能是没有及时转到县里的医院去,妞妞病愈之后就变得呆呆傻傻的。
以前那么伶俐的一个小姑娘,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还时不时就会像刚才那样,做出一些很奇怪的动作。初看当然人人都觉得诡异可怕,但是妞妞不伤人,也不是那种张牙舞爪的疯,她除了偶尔比比画画之外,基本上从早到晚都在屋子里很安静地坐着,大家渐渐的心里也就只剩下同情。
她妈妈出事之后,娜仁把她接到自己家里来照顾。妞妞吃饭睡觉都很乖,平时就是呆呆坐着,娜仁怕她在室内待久了会肌rou萎缩,有时还得主动领她去院子里透透风。
妞妞这个样子,娜仁当然不会有要把门反锁的意识,怎么可能想得到她今晚会突然自己跑出去?
这种农村小院外面拉的是铁皮围挡,几人打着手电在院子西侧仔细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个缺口处。
这是铁皮和栅栏侧门的连接处,因为常年无人维护,支架松动,铁皮下端露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豁口。
这个豁口宽度不过几十厘米,而且很矮,成年人就算侧着身也没法钻过去,最多有时候有散养的狗会钻进来觅食,兰朔他们也只是在此暂住几天,便没有整修。
兰朔蹲下身用手电一照,只见地面上的积雪果然与其他部分有些不同,像是有人曾蜷缩着从那个豁口里努力挤出去,而外面的雪地里散着几个凌乱的脚印。
额日木图当机立断道:“追!”
院子外通往一片低矮的荒丘野地。
凌晨一点半,村子里很多人家都被惊动了,黑夜里到处都晃着手电筒的光柱。雪还在下,风势却小了很多,周围呼喊妞妞名字的声音此起彼伏。
好在野地不比柏油马路,坑洼不平,一脚踩下去也深深浅浅,女孩跌跌撞撞的脚印清晰了很多,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她的痕迹。不到一刻钟,附近就传来了高呼:“找到了!找到了!在这边!”
一个小小的身影蜷在雪地里,已经冻得浑身发僵。
像兴安盟这么冷的地方,每年都有醉汉倒在路边冻死,村民们对于冻伤的应急都有经验。最早发现妞妞的人赶紧把她抱了起来,兰朔家离这片野地最近,他箭步冲回去开门,迅速把女孩转移进温暖的室内。
室内外接近五十度的温差,众人也顾不及脱衣服,赶紧对妞妞进行急救处理。
妞妞的头发眉毛上都已经结了一层白霜,沾满了雪的毛衣冻得硬邦邦,所幸还没到全身失温的地步,她还能自主呼吸。
妞妞身上的衣服鞋袜已经跟肢体冻在了一起,现在不能强行脱下来,兰朔和额日木图拖来一只木桶,从浴室里接了热水把她泡进去,等衣服软化了再剪开。
大概二十分钟的复温以后,妞妞喉咙里才发出了很轻微的一声“呃”,呼吸的频率也终于开始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