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寻思的事情很多,比如,得抓紧时间,把京城的两套四合院,也趁着现如今材料便宜,得好好的翻新装修起来。
也有不少时间没见过段大娘和刘浩他们了。
他们家独生子女,已经长大,不需要段大娘去照顾,段大娘已经来信说了,想要回到屯子里来。几年下来,她还是对屯子念念不忘,觉得还是屯里住着更舒服些,大城市里边太浮躁了些,始终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刘浩两口子经常会去看她,但依旧觉得冷清,只是刘浩一直想将她留在京城不让回来。
吕律也曾去信问过刘浩的意思,在段大娘的坚持下,还是同意了,只是担心回来后麻烦吕律。
他盘算着往京城跑一趟,将两套房的翻新和装修事宜给安排下去,顺便把段大娘也接回来。
至于她那屋子,这几年没住,缺少照料,看上去朽烂得差不多了,估计还得重新起一座屋子。
事情挺多挺杂,得一件件来。
而吕律心里最惦记的事情,其实还是倒爷的事儿,现在都八九年了,这种趁机从毛子那边大捞一笔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往京城一趟,也得顺便拜访一下商务部的领导,反正已经有关系了,相信把外贸公司给摆弄起来,做好准备,水到渠成的事儿。
让吕律没想到的是,在三月末的时候,吴彪却是突然找上门来。
吕律突然见到吴彪,浑身脏兮兮的,神色慌张,将人迎进屋子,他不由奇怪地问:“你这是咋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哥们,这次我得求你帮个忙,看在我们认识多年,上次在苏马罗科夫那里,我也帮过你的份上,无论如何得帮我一把!”
吴彪看向吕律的眼神,充满期盼:“我找不到合适的人帮我,想到的只有你。”
差点错过
“啥事儿啊?”
吕律见吴彪打起感情牌,还把在苏马罗科夫都抬了出来,他就知道,吴彪说的肯定不是小事儿。
他很清楚,吴彪说的是他们到毛子那边打猎,被苏马罗科夫的一帮子手下带到酒厂,然后偶然碰到吴彪也在,帮忙说情,化解危机并化敌为友的事情。
而且,吕律也相信,以吴彪和苏马罗科夫的交情,后面他们再次进入外兴安岭发生的那些事情,吴彪肯定也知道。
不管怎么说,还真欠了吴彪一个人情。
“你也知道这两年,我一直在忙着通过k3列车,往毛子那边倒卖东西的事情……”
“我知道,应该赚了不少吧?”
“是赚了不少,苏马罗科夫一直有人跟我交接,给的价格相当不错,比摆摊强太多,直接到站台把货物扔出去就行,都不用我多折腾。”
“然后呢?”
“我年前被抢了,在k3列车上。”
“到底咋回事儿?”
吕律听到吴彪说自己被抢,不由愣了一下。
在他印象中,应该要在九零年以后,国际倒爷才真正盛行起来,咋这会儿就演变到被抢的程度了?
国内现在依然是计划经济朝着市场经济转换的过程中,特别是在价格双轨制的时期,一些利用计划内的商品和计划外的商品的价格差别,在市场上倒卖相关商品进行牟利的人,被戏称为倒爷。
最初的时候,倒爷先从乡下收来鸡蛋,小心翼翼地搬回城里换粮票。或者从沿海论斤称来电子手表,然后用军帽装起来,在各大城市销售。
随着人们需求的变化,倒爷抓住时机,群众缺什么就倒什么,什么紧俏就倒什么。
倒买倒卖最开始被认为是违反了市场经济规律的一种犯罪行为。
随着改开的进一步放开,国内大环境好了很多,但倒爷们总是很敏锐,清楚怎样来钱快,立刻把目光转到了国外市场。
于是就有了轰轰烈烈的国际倒爷。
这一年……
吕律细细地想了想,脸皮一下子忍不住抖动了一下,他才发现,自己这个经历过一次的人,记忆中的东西有些混乱了。
他老是想着毛子就是在今年五月访问,关系正式回暖,双方互通有无,然后才有两国的倒爷的汹涌澎湃。
他差点忘了,一代商业鬼才牟老板,就是在这一年用罐头换的飞机啊。
换句话说,边界上的倒爷活动,已经非常红火。
去年的时候,黑河口岸还开通了一日游,双方往来手续已经变得简单,不少人瞅着星期天的时间,去黑河公干,用带过去的商品,以物易物,换回毛子的一些东西。
而k3列车,就是此时最好的途径。
“妈的,差点错过了!”
吕律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怪异的举动让吴彪有些莫名其妙。
他愣了一下,说道:“这几年,毛子那边挺乱的,缺很多东西,国内能搞到的东西,只要坐上列车,还没到终点,就能卖得一干二净。一趟下来,少的几千块,多的能赚到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