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砚,我爱你,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那个药,对你很不好。”苏格拉瓦在离校门尚有一段距离时靠边,将车熄火。
沉拂砚抬头看向后视镜,二人目光撞在一起。她脸色是病态的苍白,“十六岁怀孕生子,难道就是一件好事?”冷笑,“你们男人是不是觉得女人生孩子特别稀疏平常?”
“没有,”苏格拉瓦温柔耐心地凝视她,“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她还很年幼,又这么娇弱,本应该被父母捧在手心疼爱、保护,而不是过早地生儿育女,被迫承担起一个妈妈的责任。
“对不起,我不该对苏乱发脾气。”她是在迁怒,欺软怕硬,她怎么没胆子冲霍骠嚷嚷?沉拂砚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这么小的孩子,苏格拉瓦又爱极了她,怎么舍得跟她计较,“你可以跟我发脾气。”他乐意惯着她。
“苏。”沉拂砚更觉愧疚,眼圈微红,小声喊他,又跟他解释,“我知道那个药副作用很大,我没有其他法子。”
“我带你去医院安装宫内节育器好不好?”
苏格拉瓦原本确实像沉拂砚控诉的那样,觉得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没啥大不了的。男人戴套主要是怕染病,认为避孕的责任在女人身上。不想生就吃药,不小心怀上了就生下来。如果男人不想让这个女人生自己的孩子,就安排她打掉。
爱上沉拂砚之后就不一样了。
他前天买药的时候问了店员,得悉频繁服用紧急避孕药对女人身体伤害很大,心里就难受得不行,后来更是特地去医院咨询了各种避孕措施。男方肯佩戴避孕套对女性而言自然是最好的,明显霍生不乐意。相比之下,在宫腔放置节育环对沉拂砚的损伤较小,而且是可逆的,日后想要孩子,就把节育器取出来。
沉拂砚立刻否决了,“不行。”
她避孕的事儿,霍骠不知道便罢,一旦发现,到药店帮她买避孕药容易隐瞒,去医院上环肯定会留下形迹,霍骠一查就能查到苏格拉瓦身上。毕竟沉拂砚全天候在他严密监管之下,能偷偷带她出去做手术的还会有谁?
她都想到的事儿,苏格拉瓦当然也能想到,他愿意为沉拂砚承担这个风险。
沉拂砚怕自己会害死他,她忍着羞耻说,“那个部位……里面放了东西,霍骠他、他做的时候会发现。”其实沉拂砚也不知道霍骠插进去会不会觉出不对劲儿,他不止一次谑戏要cao她的子宫。
但她这么一说,苏格拉瓦果然就沉默了,喉结上下滚动,呼吸声重得沉拂砚耳朵都有些发麻。
“苏,我快要上早读课了。”车内的气氛让她不安,催促苏格拉瓦把她送往学校。
苏格拉瓦闷咳一声,“我待会儿去给你买短效避孕药。”总比吃紧急避孕药强。
沉拂砚没跟他解释,自己无法在不被霍骠察觉的情况下,严格遵照医嘱,规律地每晚服药,她也不愿将苏格拉瓦更深地牵扯其内,“嗯,我也是打算用这个。不过不需要苏去,我让同学帮我买。同学里有人吃这个药,她们有经验,知道哪个牌子比较合适。”
沉拂砚当然没有让班上的女同学帮忙,她找了叶光澜。学校里只有他会无条件帮她,对她好,她也只信得过叶光澜。
二人放学之后约在琴房见面。
“学长?”沉拂砚朝一直默不作声的叶光澜伸出手。她不能停留太久,回家晚了霍骠会生疑。
叶光澜攥紧挎包里的牛皮纸药袋,瘦削雪白的手背静脉曲张,往上蔓延至臂侧,整条手臂都因太过用力而筋络虬突。
他最终还是掏出药袋递给沉拂砚,他拒绝不了她任何要求。
这也是沉拂砚寻求他的帮助而非苏格拉瓦的主要原因。一方面固然是不愿再牵连苏格拉瓦,毕竟他就在霍骠眼皮子底下;更重要的是,苏格拉瓦是绝对不允许她多次服用紧急避孕药的,遑论替她购买。
“紧急避孕药长期服用,”叶光澜喉嗓涩滞,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一年内超过3次,可能影响卵巢功能……”三十颗药片,她这辈子不打算要孩子了?她自己的身体健康呢,也不在意?
霍骠跟她做爱连避孕套都不戴吗?他以为沉拂砚在霍骠身边靡衣玉食,受尽宠爱,也许她过得并不如他想象中的好。
“学长不用担心,以备不时之需而已。”沉拂砚把药藏到琴盒里。
几十颗药,备不时之需?她当自己是小孩子?叶光澜声音发颤,眼尾红成一片,“你跟我走好不好?”
沉拂砚蹙起眉。
他走近两步,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细白的小手,“我不跟赵端琳结婚,我也不稀罕当叶家的儿子了。你嫁给我,我能养活你。”他声线渐哽,眼眸蓄着泪,“拂砚,我爱你,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这一刹,叶光澜什么都不想要,未婚妻,家人,家族财产,学业前程,通通都抛却,只要能与自己心爱的女孩儿在一起。他想照顾她,对她好。
不当叶家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