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目光明亮清澈,发丝从耳边柔柔垂落,又平添了几分妩媚。
两人眼神对上,不过一刹,班馥却率先挪开了眼,低头夹菜。
空气有片刻安静。
元君白抿了一口茶,似是随口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等过几日,殿下过了生辰,就比殿下小整整十岁吧。”班馥唇角翘起。
那就是十六了。
元君白饶有兴致地望着她:“你又如何得知我的年岁?”
班馥垂下的眼眸微闪,待咽下口中食物,才慢吞吞地说:“这有何难?这……这离国上下会有人不知离国太子的生辰?您的生平足迹,在茶楼说书先生处,随处可听。”
见元君白轻挑了下眉没说话,她放下碗,说:“我吃饱了。”
娴月看了元君白一眼,便命人上前收拾。
元君白缓声问:“那你既知我的生辰,可有备下生辰礼?”
班馥正有些为此事头疼,听他提起,鼓了鼓腮帮子:“殿下,哪里有人如此直白的要生辰之礼?”
虽然她肯定会准备,但这也太不惊喜了吧。
元君白轻笑:“嗯,你说得有理。”
目光却还是直落落地停留在她身上,好像在说你自己看着办。
班馥:“……”
行叭,长得好看的人,就是能理直气壮。
班馥看他一眼,小声嘀咕:“殿下也不缺我这份小礼呀。”
元君白凑近一些,班馥以为他要讲什么秘密,也跟着凑近过去。
那人眼里盛着浅浅笑意,声音放低:“恰是缺了你这一份。”
……他是在捉弄她么?
班馥噎了一下,随即拉起大大的笑脸:“好,那殿下便等着,我一、定好好准备。”
元君白垂眸,唇角有笑意未散:“拭目以待。”
*
凤仪宫。
梁皇后侧躺在美人榻上,单手撑着头,正闭眸小憩。宫女跪在一侧,力道适中地为她按捏小腿。
香炉燃起熏香袅袅,有宁神静心之效。
片刻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撩开纱帐,悄步走了进来。
宫女受了一惊,正要出声,却见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宫女看了一眼仍旧闭着眼睛的梁皇后,心惊胆战地站起来,犹豫一瞬,埋头退了出去。
一双男子的手,隔着夏日薄衫按在梁皇后小腿上,缓缓揉捏起来。
力道不同,梁皇后蹙了眉尖,掀起薄薄的眼皮,神色不愉地盯着来人看,突然伸脚踹了他一下。
男子被踹了心窝,却并不觉得多痛,顺势坐在地上,放浪形骸地笑:“母妃好狠的心,也不怕踹疼我?”
这个“便宜”儿子,长相Yin柔,性子更是与太子截然不同。
正是风头正盛的邺王。
梁皇后坐起来,冷声问:“我让你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指腹下温软的触觉仿佛仍在,邺王勾了她的裙角,低头闻了闻,暖香扑鼻。
他神情懒散,悠悠道:“昨夜里死的,毕竟是工部左侍郎之女,还是要费些时间安抚。否则那老头儿狗急跳墙,告到御前去,岂不坏事?”
“不管你用何手段,尽快将此事压下来,我不想横生枝节。”梁皇后依旧忧虑,“太子那里,还是要派人盯着,切不可教他寻到证据,反扑一口。”
工部左侍郎贪墨无度,前头差点被他所牵连,早已被视为弃子。
在他们原本的计划里,是想利用工部左侍郎嫡女,在宴席期间,被醉酒后的太子□□至死,好借此破坏他的名声,寻到错处打压他。
人前矜贵自持的太子殿下,私下里却是另一副面孔,可不是很有意思?
那个工部左侍郎一家子,自然不会知道那个药效放得有多重,还始终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如今人倒是死了,太子却安然无恙。
怎能叫人安心?
梁皇后扯回裙角,不耐烦地斥道:“你正经些,能不能想想法子?!”
“怕什么。”邺王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撑地借力站了起来,“他手中无证据,这个哑巴亏,不吃也得吃。”
他突兀地想起昨夜在廊道上碰到元君白,被他教训之事,眼神逐渐变得Yin翳。
梁皇后脸色依旧不好看。
邺王转了眼眸,笑道:“娘娘何至于如此沉不住气?万事不是有我?”他顿了顿,又哄道,“你不是喜欢宝马吗?那日我相中一匹,晚些便献上来。”
他说着,手一下捉住了梁皇后的脚踝。
梁皇后这下没有挣开,垂眸看他,淡淡笑了。
*
从抱春阁出来,元君白唇边还含着淡淡笑意。
恰好撞上邓显捧着木盒过来,请安之后,将木盒奉上:“拂菱姑娘刚算出来的,着人嘱托殿下,这几日会有大雨,殿下仔细腿上旧疾复发,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