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有一次跨年,我实在太困了就说自己先去睡一会,等12点的时候起来放鞭炮看焰火,但是当我一觉醒来,鞭炮焰火早就放完了,我懊悔了整整一年,发誓再也不会错过每一个跨年夜。”
新年的钟声终于响起,魏泊舟在纪清祀唇上印下了清浅一吻,“阿祀,新年快乐,平安顺遂。”
“新年快乐,泊舟……万事顺意。”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新年第一天,他们一袭黑色的穿搭去给魏泊舟的妈妈扫墓。
魏泊舟先去花店取了提前预定好的一束勿忘我,蓝粉色相搭配,十分清雅秀丽。
“我妈生前最喜欢勿忘我,花朵小巧可爱,颜色鲜艳美丽,‘花开花落,斗转星移,此情不渝’,只可惜……情深不寿。”
纪清祀牵起魏泊舟的手,“我们走吧。”
到了墓地,魏泊舟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月白色方巾,将墓碑细致地擦拭了一遍,这才将那束勿忘我端正的摆放在墓前。
墓碑上面用隶书刻着墓主人的姓名、生卒年、立碑人及立碑时间。
魏兰若,很好听的名字。
纪清祀仔细端详着正中间的烤瓷照片,魏泊舟的眉眼长得很像她。
“妈,他就是纪清祀,我跟你提过很多次,这次总算把人带来跟你见面了。我……很爱他,我们会好好在一起,你不用担心。”
“阿姨,其实泊舟对我来说不仅仅是爱人,他也是我的家人,以后他再也不会孤单,请您放心。”
纪清祀先陪了魏泊舟一会,又留出时间让他和魏兰若独处,总归有一些话是只想讲给妈妈听的吧。
他在墓地的过道上没等几分钟,就看见魏泊舟远远朝着他走了过来。
“这么快?”纪清祀仔细打量着魏泊舟脸上的表情。
“嗯,其实只要你和她见一面就行,我喜欢的人,她肯定说怎么样都好。”
纪清祀忽然想起了杨正初跟他说的关于父母辈的故事,即使往事不可追,他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句造化弄人。
从墓地回家的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
纪清祀好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后还是魏泊舟先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现在想不想知道那时候杨正初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原本我是想问的,但现在又觉得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不过徒增怅惘。斯人已逝,对错已经不重要。”
“阿祀,你说的对。”
两人回到家中,气氛缓和了不少,纪清祀在路过超市时买了一袋大黄米混合口味的汤圆,是花生馅儿和黑芝麻馅儿的组合。
厨房里,纪清祀盯着锅里上下翻滚的汤圆,对身旁的魏泊舟轻声说道,“初一吃汤圆,寓意团团圆圆,我们要努力把日子过得有仪式感一些。”
“好,都听你的。对了,明天初二,我想回外公外婆家一趟。”
“那需要我来接你吗?”
“嗯……”魏泊舟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来电人是杨鸿祯。
魏泊舟看着手机屏幕没动,等着电话自动断接。但隔了不到一分钟,杨鸿祯的电话第二次打过来。
纪清祀忍不住劝道,“接吧,万一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呢。”
“大过年的能有什么要紧的事……”魏泊舟虽然语带不屑,但还是不情不愿地滑动接听键,“喂——”
“泊舟,明晚你能到皇冠酒店参加一场宴会活动吗?”
“明天我有事,没空。”魏泊舟想也不想就拒绝。
“哎……”杨鸿祯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明天是你爷爷八十大寿,他私底下跟我提过想见你一面,现场邀请了不少宾客,你只需要站在人群中,远远地让老爷子看上一眼,就算是了却他的一桩心愿。”
杨鸿祯接着又话锋一转,“你都已经提交了离职报告,以后回杭州的时候恐怕越来越少,说不定这一面对老爷子来说就是永别……”
魏泊舟知道,他和母亲这些年能在杭州过着基本还算安稳的生活,背后肯定少不了这位老爷子的回护,否则以杨鸿祯原配那种谁也别想好过的狠劲儿,他们母子恐怕早就没有安身立命之处。
母亲去世后,魏泊舟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刁难,顺顺利利大学毕业还出国留学归来。就算是他回杭州工作的这一年,杨正初和杨正业两兄弟与他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不信单靠杨鸿祯能端平这碗水。
老爷子很早就知道他,现在想见他一面,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明晚我会去。”魏泊舟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后,魏泊舟的表情带着些许迷茫,“清祀,你觉得明天我应该去吗?”
“想去就去,去了你也许会后悔,但不去你一定会后悔。人生中有太多见过一面就再也见不到了的人,别让自己留遗憾。如果你怕一个人去无聊,我可以陪着你,前提是你愿意的话。”
“真的?!我当然愿意。”魏泊舟感到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