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吗?”沈含晶接手,杯子举到脸前面,透过澄色ye体看他:“我酒量还可以,今晚帮你挡酒?”
在她手里,酒杯像一朵饱满的郁金香,徐知凛点点头:“好。”
橙金光影,空间动线流畅,高挑高的大厅,开阔又通透。
陆续有客人来,沈含晶跟着徐知凛在一楼接待,没多久,看见蔡阳晖和杨琳。
蔡阳晖一颗头锃光瓦亮,人也春风满面的,杨琳那张脸就僵得不行,全程跟沈含晶连眼神都怎么接触,目不斜视地就走了。
八点左右,转战楼上。
两层的旋转楼梯,对女士的高跟鞋和长裙不是太友好,所以走的人很少,多数绕道去搭电梯。
得益于着装上的便利,沈含晶没去挤电梯,挽着徐知凛直接踩上去。
她穿挂脖裙,抹胸领,裙长到膝。
全身没有多少设计痕迹,缎面的掐褶也是跟着身体线条走的,被风吹动时,举手投足间,能看出一点翻转的灵动感。
楼梯旁边就是主台,沈含晶被徐知凛牵上去,站在他旁边,笑微微地充当花瓶。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环节,周年庆么每年都有的,就是办个交流的场合,也为an在圈子里保持一个活跃度。
嘭的一声,香槟开好,董事会几名成员站到台上,向宾客致意。
跟着这些人一起向宾客举杯时,沈含晶忽然想起件事,嘴角弧度更放大些。
徐老爷子要是在,估计得气出个好歹。
仪式过后,跟着徐知凛在场中穿梭。
说是给他挡酒,但沈含晶其实没怎么喝,更多时候是给他倒酒,或者看他喝得有点多了,再递杯茶过去。
一圈走下来,喝多了得放水,徐知凛去洗手间,沈含晶自己找个地方坐着,歇歇脚,或听人聊点什么。
宾客不少,各行各业的都有,聊的也不尽相同,但话题最多还是围绕an,比如an最近拿下的知名业主,再比如an这些年的变化。
尤其,是在徐知凛上任后。
早些时候沈含晶就在罗婶那边听说过,an前几年有过一次危机,但事实,其实远比罗婶说的要严重很多。
评星被卡,业主被抢,卫监也没少上门,以及运营上各种负面消息,扑天盖地的,都觉得an要不行了,甚至要退出酒店行业。
而确实,an内部有过这种想法,想放弃评级不过的品牌,跟毁约的业主妥协,花点钱压一压负面消息,慢慢投入其它行业,比如房产。
毕竟an早年就是靠拿地,拿到地后盖酒店再慢慢发展起来的,所以他们有地,就有转行的底气。
但这些,全被徐知凛给否决了。
他摸得清归因,知道一切不过是内部管理不够规范,跟不上越来越严格的评星标准和宾客需求导致的,而这些,都与肿胀的权力,懒腐的团队脱不开关系。
家族企业,太多的关系盘根错节。
所以上任后他做了两件事,一是卖地,二是筹备上市。
在当时an的内部,哪件都不被支持。
归根结底还是家族企业这四个字,比如上市就得出让股份,得接受监管,财报人力,所有决策都要经过公示。
别的不说,单转移话语权这一点,就是家族企业比较忌讳的。
但也就因为是家族企业,当时的徐家手里有绝对的股份,可以一票压制其它所有反对的声音,所以徐知凛力排重议,着手自己的计划。
他要换团队,要从上到下的整改学习,按最高标准来。
可要这么搞成本实在太高,因为an在之前世界级的金融危机里已经受过一回重创,资金链前所未有的紧张,所以要卖地,卖命根子。
在老股东的眼里,地就是钱,是一切的资源。
但在徐知凛看来,地是重资产是负担,是和an发展不匹配的东西,更是让an抗风险能力变低的主因。
于是后面那三年,他完全改变战略,由自持酒店物业,到转型为品牌方。
除了极少一部分核心物业保留着,其它都是与人合作,做为管理方提供运营服务,再从中分利。
事实证明,徐知凛做得很对。
今天的an,旗下不少优质酒店品牌,项目遍地,每年光管理费都已经很稳定可观。
商务系高端系度假系,甚至与其它行业的知名品牌合作主题酒店,在旅业款待业的各细分市场都占有一席。
很多事情已经是几年前的旧篇,再怎么夸赞也都只是48个音标的组合,平平仄仄的声道而已。
当事人的坎坷和阻力,不管讲述者还是旁听者,最多能体会三成。
沈含晶端着酒,一边消化听来的信息,一边在场子里打转,抓紧机会给春序找业务。
推杯换盏的,过没多久她去补妆,却意外在小过道发现一对男女。
距离不算很近,但脚尖相对,肢体语言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