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自己的肖像画也无法描绘他本人的神采。
不,那自称为桑西的画作比活着的拉斐尔本身更美,然而它确实缺少拉斐尔的某种神采。是爱吗?是桑西源源不断的爱让他们如此不同吗?话又说回来,桑西的爱是……永恒的。正因永恒才如此好懂,它的存在就意味着爱的存在。它的爱指向他的核心,他们的核心;桑西所爱的并不是爱丽丝、玛格丽塔亦或者任何名字,它爱的是他本身。那团浑浊的迷雾,那个将生未生却永不诞生的孩子。
拉斐尔突然从笔下醒悟过来。他抬起头,朝他露出踌躇的微笑,询问道:“抱歉,这样一直站着无聊了吗?也许我们可以……聊点什么?”
他的情感犹如微皱的水面,变化着,发展着,总有一天会静静地平息。爱也会消失,恨也会消失,反正承载着所有的rou体都会消失,既然总会消失,又为何要曾经存在?
正因如此,他才如此迷人。
第174章 第六种羞耻(12)
雅各烦躁地抓挠着腿上被蚊虫叮咬的位置,伊芙琳在他身边咯咯直笑,边笑边从背包里掏出驱蚊水往雅各身上倒。站在他们侧前方的康斯坦丁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只能听到一些声音,他嚼着口香糖叹了口气。
“难以置信,这就是你出任务的状态?”康斯坦丁说,“一个顶级特工至少不该无法忍受一些小虫。”
“你应该去看看在纽约的高楼大厦之间蹦来蹦去的那只小虫。”雅各吐槽道。
“以及你出任务还带着女朋友。”
“我不是他女朋友。”伊芙琳冲康斯坦丁解释,“我是他的未婚妻。”
康斯坦丁说:“有什么区别?你们领不领那张证明又有个什么鬼要紧?你是他女朋友,我说的。”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和他争论的好。你知道,他跟老板有一腿。”雅各对伊芙琳说,“跟他吵架不是明智之举。”
“噢得了吧,我又不是会跟亚度告状什么的。”康斯坦丁没好气地掏出烟盒,叼了一根烟出来。
“不是那个意思。该担心的不是你告状,不过你真的能这么做吗?你要是告状的话老板是什么反应?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的。他理解中的告状和我们理解的告状肯定是两回事。不过说回原话,”雅各说,“我的意思是最好不要跟Jing神有问题的人争论。”
“哈。”康斯坦丁滑稽地说,他明确地看了一眼旁边已经蹲下身观察蚂蚁的伊芙琳,又看回雅各,“在所有人当中,‘你’是那个指责我Jing神有问题的。认真的?”
“伊芙琳比老板……”雅各比划着做了个手势,“当然伊芙琳也确实……”他又胡乱地比划了一通,最终总结道,“我和你算是类似的处境,正是因此我们俩才能放在一起比较,而我的Jing神要远远比你的Jing神正常多了。”
康斯坦丁抬手想点烟,雅各却被这个抬手的动作吓得往后一缩。
康斯坦丁点完烟后再浓烟中抬起头:“胆小鬼。”
雅各冲他比了个中指。
“你的任务是什么来着?”康斯坦丁又问,“你不像是要完成任务的样子,但无论如何还是得跟我们说说情况吧,我们得有点准备。”
“……准备什么?我和伊芙琳不能死,你不会死。”雅各说,他轻轻拂去落在伊芙琳发丝间的飞蛾,“我的任务就是调查这里的失踪案什么的。”
“那边的农场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把失踪的人怎么样了?”
“封闭的乡下,空旷的土地,人迹稀少的小镇,巨大的农场,数年间断断续续莫名失踪的居民。还能是什么?邪教呗。”雅各说着,点了点被铁丝网层层包裹的栅栏,“这玩意通了高压电的,别碰。”
“什么教?信什么的?也别说邪了,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就是最邪的教徒了,都混成眷属了你,他们跟你比都是天使。”康斯坦丁深吸一口,“少邪邪邪的,难听。”
“好像是个什么丰收女神,还能治愈患者的疾病和使老人焕发新生之类的。”雅各不太确定地说,“听起来不像是邪教,不过他们似乎是在搞活祭……就是直接把人烧死。”
康斯坦丁弹烟灰的手顿住了。
“……你说他们信什么来着?”
“丰收女神。”
“不,得有个尊名,一个正式一点的称呼。”康斯坦丁说,“不明白的话我给你举个例子。你老板,亚度,他最广泛使用的尊名之一是森之黑山羊。那让你想起了点什么吗?”
雅各的表情和动作都僵住了。
“呃。”他说。
“他们信什么来着?”康斯坦丁又问。
伊芙琳捏着一只蝴蝶抬起头,代替雅各回答了这个问题:“万物之母,不可言及者之妻;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莎……”
雅各抬手捂住伊芙琳的嘴。他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么给狠狠地掐住了似的。
“他们崇拜老板的老婆?!”他尖叫道。
“那更偏向于是亚度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