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对求个什么年年有余的好兆头实在兴趣不大,为健康考虑,昨晚的年夜饭就没做太多,也没把剩的留下来。
午餐是薛预泽韩璟和苏笙商量着做的,聂渡云则负责带孩子。韩非本来是想帮忙的,结果刚洗完两根青菜就被苏笙忍无可忍地赶了出去,指着沙发上认真看电视剧的大卜,说你陪小林说说话去。
太师看向薛预泽和韩璟,得到了同样的答复,只能失落地洗完手坐回沙发上,反思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沦落到林织羽的地步了。
“我做饭比你厉害,”林织羽订正,“你只会炸玉兰花馔,我会给陛下做nai油蛋糕。”
“……”
太师无可辩驳,沉默着从林织羽手里把猫夺了回来。
虽然没见陈碧渠忙活的身影,但他可真没有偷懒,十点从温柔乡里爬出来,跟封远英一起出门检查了一遍安保布防。封远英想到这位小陈警官以前跟自己是同行,不免要多聊上两句,当然,他也很俗,话题除了编制就是待遇。
“旅贲统领是正二品武职,下设五个正三品的分统领,分管四方和宫畿之内的防务,”陈碧渠态度很好,“月例是钱粮布帛组合着发。我的话,每月能到手金五两,粮食三百石,绢两匹,还有些其他形形色色的福利。”
“每个月半斤金子?”封远英咋舌,“我算算啊,现在金价,就算500一克吧……”
陈碧渠失笑:“不能这么换算。那时候金子成色远远不足,而且发下来的五两金都刻了印玺,一般都是拿来镇宅,少有花用的。”
“那日用就靠着三百石米?一石是多少啊?”
“应当是一百二十斤。”
“一百二十斤……”封远英有点迷糊了,“一个月收入120x300斤的米,你家仓库放得下吗?”
“放不下,而且朝廷也没有那么多米粮,”陈碧渠笑,“宫门口就开着官办的开兑处,大部分大人们还是喜欢换成金银放回家。”
封远英点点头:“我还是没算清楚,你这工资是个什么水平啊?”
“如果不论买房的话,能让一个十口之家买上二十位仆婢,还算宽裕地过日子,”陈碧渠走上山坡,眺望了一下周围开阔的景色,“不过,我父亲是从一品武职,家中不用我养;幼妹嫁到蜀地,夫家也是封疆大吏。加上我吃住都在宫里,一年到头可能都花不了一分钱,存了二十余载,应该也是不小一笔钱了。”
封远英听笑了:“跟我一样,根本没花钱的地方。”
陈碧渠一听,偏过脸来:“我记得你有女朋友。”
“分了。”
“什么原因,愿意聊一聊吗?”
“没什么不愿意的,但也没什么好说的,”封远英笑了笑,俯身扯了一根草,“一年到头见不到几回人,还不能提到任何工作相关的信息,我要是姑娘我也受不了。”
陈碧渠看了看他:“你要是想走,主席不会不放人吧。”
“我不想走,”封远英摇头,目光看向远方,“我就想守着主席和宁老师,这活儿辛苦是辛苦了点,干着挺乐呵的。”
“那就跟我一样了。”
“啊?”
“我也想守着她,看她安安全全地高居于上,”陈碧渠很轻地笑了一下,像风掠过耳畔,“从一而终。”
吃过午饭,外面太阳暖烘烘的,宁昭同带着小珍珠出门,准备去山坡上晒晒太阳。
众人商量着洗完碗便各自找消遣,沉平莛在茶水间里翻看着各色咖啡花茶,愣是没找到早上喝的那款曼松。
忽而后面传来一点动静,他回头,看见陈碧渠和薛预泽一前一后地上来。陈碧渠对上他的目光,结合环境一猜便猜了个大概,上前来道:“这里太chaoshi,不适合储存茶叶。我泡了给您端上来吧。”
在宁昭同家里沉平莛可不敢理直气壮让他伺候,很客气地道了声有劳,又问薛预泽:“薛先生,有空聊几句吗?”
薛预泽还真不怎么怕沉平莛,笑了笑,一句话说得还有点跳脱:“那是三生有幸了。”
两个人,用不上上午那么大的空间,便去了隔壁书架后一个靠窗的角落里。陈碧渠端着茶案上来,很妥帖地将一盏老茶和一盏咖啡推到两人面前,杯底落在玻璃桌面上,一点声音都没有惊起。
薛预泽道了谢,没有去动杯子,静静等着对面的人喝完这口热茶。
她的家中,Jing心设计的图书角,符合人体工学的椅子,漫散的阳光,一杯滚烫馥郁的老茶。沉平莛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给衬衫衣领解了一颗扣子,慢悠悠地提了话头。
虽然场合闲适,但话题绝对说得上严肃。
沉平莛提的是医保缺口的问题。
积弊过深,基层财政状况本来就不好,疫情三年把抗疫当成政治任务来做,实在缺钱就拆东墙补西墙。其他问题不用跟薛预泽多谈,就医保基金缺口这件事,十年过了国内都没缓过气来,结存甚至一年比一年负得多。
“成因肯定不止三年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