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有些不便,宋知渺侧坐的身子正好挡住了江妄眼前的视线,可她这样侧坐,才不至于叫昨日腿间未好全的擦伤再度负伤。
江妄伸手按了一下她的肩头:“不碍事。”
这样坐虽是有些奇怪,但自是要比张开腿跨坐在马背上要来得轻松些的。
宋知渺不再多言,待到马儿踏动马蹄走了起来,她一个颠簸身子便不由自主朝着江妄的怀中晃了一瞬。
这姿势好是好,就是不怎能够维持平衡,多走了一段路宋知渺便被这颠来倒去的姿势弄得酸软了腰身,她若是要一路上都这般为了维持平缓挺直着腰杆,岂不是要累死。
正想着,又是一个颠簸,马儿稍微走快了两步,她又一晃动,脑袋侧边就撞上了江妄的胸膛。
宋知渺被江妄这硬邦邦的胸膛撞得脑子嗡嗡作响,重重地叹了口气,便坚持着自己僵硬的腰身欲要再次直立回原来的位置。
刚一有动作,江妄拉着缰绳的一只手忽的抬起,一把按在了她的头上,令她再次跌回他的怀中,脑袋结结实实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头顶传来江妄沉冷淡然的低声:“靠着吧,别乱动。”
宋知渺犹豫了一瞬,很快就败倒在直立腰身的辛苦中,放软了身子,就这么顺势侧靠在了江妄怀中,脑袋下像是枕了一个热乎乎的枕头一般,还别说,怪舒服的。
宋知渺微微调整身形,很快便寻得一个舒服的姿势,有着人rou靠垫,微微倾斜着身子,就好像快要躺下了一般。
不过靠了一会后宋知渺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江妄的心跳声强健有力,就在近在咫尺的位置一声声传入耳中,而江妄的身形因Cao控马儿需得绷紧挺直,更还承受着她全身靠过来的大半重量,相比她就跟快要睡在马上了轻松的姿态,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奈何这姿势很是舒服,宋知渺不想起身,还是装模作样地攥着裙身在江妄怀中低声道:“我这样坐着是否会有些不好,若是靠着你你觉得太沉了,我还是直起身来吧。”
宋知渺本也没打算动弹,只抬着一双圆溜溜的黑眸盯着江妄的下颚看,总觉得江妄是不会顺着她的假话叫她起身的。
虚虚做着要起身的姿势,竟果真叫江妄一抬手将她迅速按回了怀中:“不必起来,挡着视线了。”
方才他还说不挡呢。
宋知渺撇了撇嘴,这便心安理得地靠在了江妄怀中。
未出城时,周围时不时就会有探寻的好奇的疑惑的目光朝他们这边看来,也不知是在看他们身下马儿这块漂亮的马鞍,还是在瞧他们这与旁人不太一样的骑马姿势。
但也算不得多过火,宋知渺身子本就娇小,江妄人高马大,就好像护了个孩子在怀中一般,宋知渺虽是脸热,但很快也不再过多在意了。
她靠得舒服不就行了。
待到出了城,少了那些注视的目光,晃晃悠悠的路程叫宋知渺很快便来了困意,摇晃着脑袋,就这么在江妄怀中睡了去。
秋风起,黄叶落。
周围是沙沙作响的声音,面上是柔和微凉的清风。
不知是谁拢紧了她的身子,为她遮挡住了过多的凉风,落下面颊的一缕碎发也被轻柔拢到了耳后,还有那不知何时乱了节奏催眠似的心跳声,以及突然靠得很近的热烫气息。
额头有柔软的触感转身即逝,像是无意间的触碰,又像是情难自制的爱怜。
这些都化作了她睡梦中模糊不清的美好画面,最终令她分不清虚实,仅在唇角扬起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渐渐消散在风中。
连着奔波了两日,虽是有较为舒服的姿势,但也叫宋知渺累得不轻。
总算是抵达了晋越王府所在的北疆,到达府邸门前时,天色已是浓郁暗沉。
晋越王府前有一众人在堪堪等候,见两人同乘马儿而来,先是惊愣地瞪大了眼,随后立即恭敬垂头,齐声道:“恭迎王爷回府。”
云烈实在忍不住抬头又多看了两眼,瞧见两人这样一副浓情蜜意的亲密模样,心里实在是又酸又涨。
苍天可鉴啊,这回总不能是他的胡思乱想了,他家王爷,终于是有了归宿了。
本是以为这般劳碌的奔波,就算江妄能顶得住疲乏,自也该多关照下本就娇惯的宋知渺。
可没曾想江妄连府都没入,一将宋知渺放下,便命了人安顿照料她,便带着云烈离开了。
宋知渺怔愣地看着江妄匆匆离去的背影,只觉她当真是累得手软脚软,江妄莫不是都不知累的。
看来他当真是极为忙碌的。
这般想着,宋知渺也不好过多打扰,随着晋越王府中的下人,便入到了云烈提前几日就命人收拾好的客房中。
夜里,竟又有梦境袭来。
清晰的,明朗的,好在并未让她看见什么可怖的景象。
梦境中,江妄在与她道别。
他好似刚归京没多久,但又要回到边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