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渺一时有些忍不住想自己掀开盖头看见眼前的景象,却又因着那句不吉利生生忍耐着,直到手指一把攥紧了喜服,盖头忽的一下就被一杆玉如意挑开了。
江妄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映入眼帘,与此同时,盛装打扮的小娇娘也顺势被他乌黑幽深的眼眸尽收眼底。
她本就长相浓艳,此时更是在新娘盛重的妆点下显得美艳至极。
她好似一夕之间变了,变得成熟,魅惑,更勾人,更娇艳,令他原本就不算平稳的心境顿时波澜壮阔。
美,美得不可方物。
两人四目相对。
宋知渺看见江妄喉间凸起的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却见他像是呆愣在了原地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以为自己经过一整日后脸上的妆容弄花弄糊了。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霎时止住,一时间屋内气氛凝滞到了一个瓶颈处,好似在积压着什么,又好似将要撞破了什么。
随之而来的喜婆大抵是见惯了如今年轻的新婚夫妇在新婚之夜的拘谨,笑呵呵地凑了过来,打破尴尬:“王爷,王妃,该饮合卺酒了。”
她带着任务而来,自是提早就将合卺酒准备妥当了,话音落下,便有丫鬟顺势将托着合卺酒递到了两人面前。
宋知渺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应声拿过了酒杯,眸底被一片艳红之色映得发烫,却见江妄立在原地并无动作。
他鼻尖微动,似是在嗅闻着什么味道,脸色在片刻间有了微妙的变化,似是在不满什么。
宋知渺手上动作一顿,下意识就被他这副神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觉他似乎不想为了做戏而喝这么一杯意欲着美满幸福天长地久的合卺酒。
“江……”
刚一出声,一旁的喜婆却霎时出声打断道:“两位新人快快举杯饮下合卺酒,天长地久,长长久久。”
思绪间,江妄有力的臂膀已端着酒杯绕过了她的臂弯,他突然俯身凑近的身形,连带着他手中那杯酒,蹿入了浓烈的酒香入她鼻中。
这杯酒,怎这般浓烈。
宋知渺微不可闻地皱了一瞬眉头,只见江妄已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也只好在迟疑片刻后,皱着眉头闭着眼等待着烈酒划过喉头的火辣苦涩。
可酒水划过喉头,却并未让她觉得浓烈,反倒清冽得像是仅有些许酒味的淡水。
那方才她闻到的那股浓烈酒气是从何而来。
抬眸去看江妄并无太大变化的脸色,宋知渺也是第一次饮合卺酒,见他无恙,便觉得大抵是合卺酒皆是这般闻着重尝着淡的口味了。
见两人已喝下合卺酒,喜婆喜滋滋地又说了一通祝福的话语,这便领着一众丫鬟婢女连带着花凝也一并退出了房中。
红烛摇曳,气氛暧昧。
即使屋中极静,也无法让宋知渺杂乱的心绪和吵闹的心跳声平息下来。
这本该只是一桩毫无真情的合作婚事,一切的一切都该仅有表面的冷淡,不该让她在此时此刻感到如此的真实热烫。
头上沉重的头饰和身上繁琐华贵的喜服彰示着这桩婚事被重视的程度,眼前沉默而立的男人避无可避地占满了她全部的视线。
他虽沉默不语,视线却一直未曾从她脸上移开过分毫,好似看不够一般,又好似想看得更仔细一些。
宋知渺抬眸对上那双沉黑的眼眸,鬼使神差的,忍不住低低问他:“我今日脸上这妆,看着可还好看?”
“很美。”
不是好看,不是还行。
他说很美。
江妄鲜少这般毫不吝啬地夸赞什么,却在这短短两个字中,叫人没由来听出了灼着热意的滚烫。
燥热的,悸动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多听一些。
“当真?我还以为这一整日蒙着一张红盖头都将妆容给闷花了去,费了那么多时间,却压给没给几人瞧见,想起来,还怪可惜的。”
江妄眸光一沉,上前一步坐到了她身侧,突然靠近的男性身躯带来压迫性的侵入感,而他分明没有与她相触碰,却叫她顿时感觉到身旁一阵不太正常的高热温度来。
“可惜什么,你是还想将这副妆容给谁瞧?”
低沉的嗓音带起一丝轻微的沙哑,像是在颤动着他的喉头,勾得人耳根发痒,又不由想到了他方才脖颈处凸起的喉结滚动的模样。
宋知渺一慌,下意识又攥紧了裙身,紧张地支支吾吾转移话题道:“没、没想给谁瞧啊,话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外面……外面的宾客都走了吗,我们是不是该……”
睡觉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险些叫宋知渺一下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惊愣地瞪大眼,顿时惊慌得连呼吸都屏住了,视线紧锁江妄伸手而探去的矮柜的方向,当即就起身惊叫出声:“你等等——”
话音未落,她一直端坐在床榻上的姿势令她时不时浅浅移动的脚早已将她的裙摆踩实了,这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