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
他轻声道:“婉婉你还得去见冯夫人。”
冯夫人由于教导过王、王妃,被放到永安王宅赡养,连日相处下来师徒关系不错,她每天都给冯夫人请安问候以示尊敬。
耻辱被爱妻揭开,他心如刀割,“你不要说了!”
“那你还要我在洛阳?”
“等会儿。”她把束发的红巾解掉,蒙住他的双眼,在他耳畔细语:“永安王去恒州,妾身怎么办?”散落的长发垂到他的胸膛,发出窸窣的微微声,发梢时不时擦他的胸肌。
她趴在他身上,重新刻她的名字,“你说爱我,你说我跟你很相似,实际上我们一点也不像。我们的经历、性格还是举动毫无相似之处,你以为我跟你很像,其实那都是你的臆想。”
“因为胡太后?”她拄着他的胸口,披落的秀发挠他更痒。“是她把你拉到孽海的吧?”
“我……在保护你。”元琰居然说得磕磕绊绊。
“撒谎。”她指甲深深嵌到肉里,“我从建康到洛阳,给无数男人睡过,但从来不需要别人保护,更不用靠你活着。所以你在呵护谁啊?”
“是不是也是这样在女人身下?”她骑在他身上,手指撩拨他的腹肌。他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知道她在笑,露出和胡太后一样的奸笑。
她扯他的脸皮,“少装模作样了,你的妻要出个门你都全程跟着,搞得像是押送囚犯。你把你结发妻子当囚犯养,当然不会让她随随便便离家。”
其实他的那些歪心思她都明白,不过是隐忍不发,等到今时今日,潜藏的怨恨化作暴怒。元琰被她数落得羞愧自责,“婉婉你别再说了。”
晨光熹微,她在元琰的臂弯中被噩梦惊醒,暖暖的拥抱带来阵阵刺骨寒。她经过战争,曾有数月处在生与死之间。对于那些强奸、劫掠她的人,恨也恨不动,因为这不是恨不恨的事,而是战争、丧乱扭曲了世间的一切。
婉凝狂打他的脸,“呆瓜木头!你再敢这样我就休了你!”元琰被她打得一阵茫然,只听婉凝在他耳边沉声
“你说我是你妻子还是你的情妇?”
婉凝气得把他的脸掐变形,怒气冲冲地喊道:“你那是保护吗?你那是养花养草!我才不是你养的花草!口口声声说爱我,其实你只是想把我关家里当你随时可以泄欲的娇妻美妾!”
他脱口而出,“我只爱你!”根本不需要理由,不需要什么与她相似的自我蒙蔽的话,他从看见她第一眼就被她勾起万千情丝。
“是啊,你去恒州那么危险……”
“永安王您看到妾身时是不是看到了年轻的胡太后?还是大王和胡太后一样想要个听话的情人?”婉凝言语里全是挑衅他。
元琰被她的话激怒,虽隔着一层绸缎,他照样准准掐住她的脖子。纤弱的颈在他的大掌里那般脆弱,他只要一用力,这个女人就会死在他手里,但他根本就下不了手,甚至根本就没弄疼她。“宋婉凝,你现在的样子跟胡老妪一样恶心。”他已经斩断与胡氏的关系,再也不想听到任何太后的消息。他表白心意道:“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清楚,我只爱你,宋婉凝。”
情欲的漩涡里共沉沦。脱了束缚,他把披着的人皮揭开,徒剩原始的性欲。没了道德伦理和典章制度的束缚,就只有反反复复操弄她的欲望,逼她说悦耳的淫声浪语,但就算是这样仍是远远不够,远远不够。她只知道连着换了好几个姿势,她痛苦和欢愉并进,泪阑干。到后面她几乎失去感觉,变得僵硬麻木,头脑一片迷雾。而他操弄快一个时辰还嫌不尽兴,换着法搓磨她,直到她迷迷糊糊睡着后才匆匆泄了。
“宋婉凝!”他头一回厉声叫她名字。
她的指甲已经在他心口抠出血,“那你爱的人是谁呢?是胡氏、数不清的情人还是你自己?”
覆上他的唇,如若她有办法能将他拴在她的身边,她肯定会那么做。她舔着那她留下的伤痕。突然的刺痛,元琰睁眼便笑着埋怨她是惯会弄醒他的。平日里只要是婉凝醒得早,她都会秉着捉弄他的心,把酣睡的他从梦里拽到现实。明明他们在一起才三个月,居然就朝朝暮暮,像是几百年的缘分。在床帏里恨不得融为一体,生生世世不分离。但是,她感觉那一切似乎都是假象,因而极度失落。
“肯定是妻!”
元琰哑口无言,他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仿佛回到了他被胡氏逼幸的那个夜晚,他为了王爵,为了能继续自己的荣华献身,那真是永远的耻辱。他看到婉凝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他无比厌恶永安王这一称呼,“婉婉,我说过,我不喜欢你叫我永安王。”
她气得扭他的脸肉更狠,嫌恶道:“养在深闺供你淫乐才是正事吧。房中术先生和专挑来练采补的女弟子,风流的永安王和淫荡的宫女,或者是太后男宠和皇帝宫人,是不是睡我时刺激得要命?酣畅淋漓?”过去桩桩件件都被她拿出来说。
他脸被她掐肿,仍是柔声道:“婉婉,我没有,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