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换了身晚礼服走进舞厅，看众人大多或跳舞或谈笑地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他环顾一圈，没发现郑长东的身影，不禁感到索然无味。
沈亭没去参与众人的热闹，只在舞池周围逡巡，偶尔喝杯美酒吃块甜点，这是他们的毕业舞会，欢乐的外表下暗流涌动，人们都在为前程而奔走，转眼又云淡风轻地笑说着八卦轶事。
一转身，沈亭看到顾江源正站在离自己不远处，手里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酒杯，对上自己的目光后立马匆匆地撇开了眼。
沈亭被他眼里的光亮灼得一痛，当即走远了几步，余光却瞥见顾江源跟了上来。
两人并肩静默地站立着，良久，顾江源开口道：“我要去德国了。”
沈亭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时候走？”
“明天的机票。”
“那很好，”沈亭道，“我原本也想去欧洲留学，你知道的，我很喜欢克里斯老师。不过现在他来了中国，我就留在国内了。”
顾江源点了点头，“我知道，方思跟我讲过。”
两人再无话可说，沈亭注意到郑长东从大门处阔步走了进来，刚想与顾江源话别，就听得他说道：“沈亭，再陪我跳支舞吧？就当是给我留点儿念想。”
沈亭一愣，衣衫后领却突然被人拽住，他被扯得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靠进了一个温热宽厚的胸膛。
“进了舞厅不跳舞，在这儿傻站着干什么？走，哥哥带你跳舞去！”
顾江源不满地拦住了两人，“郑先生，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是我先邀请的沈亭，他该先和我跳。”
郑长东心想老子最擅长的就是半路截胡，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还想和我抢人？面上却风度翩翩道：“这样吧，我们让沈亭自己选，看看他到底想跟谁。”
话一说完，他弯下身子向沈亭伸出右手，微笑着道：“沈亭，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顾江源不甘示弱，紧跟着向沈亭发出了邀请，“小亭，愿意陪我跳最后一支舞吗？”
沈亭犹豫地看着面前的两人，面色犯难。
不知何时，舞厅内的音乐停了下来，沈亭几人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众人纷纷猜测沈亭会选择谁。
一位身穿红色露肩礼服的女oaga踩着高跟鞋咔哒咔哒地拨开人群向着焦点的中心走来，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啪”地给了顾江源一巴掌。
“和我上床就是为了试试对女人有没有感觉？顾江源，你可真是个混蛋！”
人群中爆发一阵惊呼，顾江源怔愣片刻，“我什么时候……”
话至一半，已看到沈亭将手搭在了郑长东手上。
“我们走吧。”沈亭淡淡道。
郑长东低头亲了亲他的手背，“我的荣幸。”
人群四散开去，插曲过后，舞厅重又恢复了热闹，顾江源颓然站立，却被同学推了一把。“愣着干什么？拉琴去呀。”
舞池中央，《一步之遥》的前奏响起，郑长东与沈亭伴着小提琴声缓缓起舞，两人身体紧挨，郑长东搂着他的腰，一边跳探戈一边在人耳边低声道：“你不觉得很般配吗？”
沈亭茫然，“什么？”
“电影里，一位退役军官和妙龄少女一起跳这支舞。成熟男人和少女，就像我们这样，是不是很般配？”
沈亭气急败坏，下一个转步时故意踩了他一脚，“不准把我比作女人！”
“好吧。”郑长东微微一笑，“成熟男人和少年。”
“分明是老男人和少年。”沈亭小声嘟囔。
郑长东掐了把他的腰，“你说什么？”
沈亭闭紧了嘴巴，看向他的目光佯做无辜。
“给你个命令。”郑长东突然道，“待会儿不准硬。”
沈亭脸轰地一红，此时音乐的节奏骤然加快，他被郑长东带着在舞池中快速地旋转，肌肤贴着肌肤，沈亭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闻到他因剧烈运动而产生的汗腥味，那双虚揽着他腰的手此刻却突然变得灼热而不可忍受。
明明只是一支舞而已，他却感到一阵意乱情迷的眩晕。
结束时，郑长东在他耳边低笑一声。
“你硬了。”
舞厅内，顾江源一个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杯杯喝着闷酒，有好事者过来戳了戳他，挤眉弄眼地问道：“沈亭什么时候跟郑总搅和到一块儿了？”
顾江源又干了一杯，语气沉痛：“去年咱们聚餐，我带小玫过去的时候。”
好事者无形地张大嘴巴做了个哦的姿势，“那你可真惨。”
叶小玫此时正好踩着18的高跟鞋哒哒哒走过，闻言白了他一眼道：“活该。”
顾江源的舍友也凑了过来，话里话外一片暧昧：“郑总不是都结婚了吗？沈亭怎么跟他……”
一个两个的都来朝他心口扎刀子，顾江源郁闷至极，道：“你们看沈亭手上。”
不远处，郑长东正揽着沈亭，言笑晏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