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前一天,遵照二十班的传统,郁白的桌子上不出意外地出现了“供品”。他被一圈人围着,虔诚地膜拜。
“信男愿意三天不吃辣条,换取这次月考提五个名次!”
“信女愿用大腿上的两斤rou换取这次月考总分提高五十分!”
郁白面无表情地坐着,一动不动。
等人都散干净了,郁白才转头问夏序怀:“你笑什么?”
夏序怀唇角微扬,说:“知道供台上的猪吗?”
你像那个。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郁白听明白了。他沉默两秒,然后说:“下个月就会供你了,开心吗?”
夏序怀:“……”
好不容易看见他吃瘪,郁白偏过头笑出了声。
前面的陈凭听见了郁白的笑声,他不明所以,但还是转头对着夏序怀说:“你要不要也上供一下,很灵的。”
夏序怀微挑眉:“也好。”
他把带来的保温桶放在郁白桌上,意思不言而喻。夏序怀现在隔两三天就会带一次汤,一周都不会重样,郁白也喝了不少。
郁白伸手戳戳那个桶,问他:“今天是什么汤?”
“猪蹄汤。”夏序怀好整以暇地看他。
郁白撤回手:“……”
报复,完全就是报复!
郁白瞪他,最后皱眉喝下两碗猪蹄汤。
两天的试考完,二十班有一种虚脱的萎靡感。张途趴在桌子上“苟延残喘”,连晚饭都没去吃。倒是陈凭在一旁吃鸡腿吃得起劲。
“你竟然还吃得下?”张途看他。
“哼,”陈凭潇洒一笑,“最后的晚餐,吃完我就去跳楼。”
“咱们班就在一楼,你去跳吧。”
陈凭吃完抹嘴,从旁边的窗户翻出去,还没走到走廊边,就被涂尘忠揪住了领子,然后站在那被训了十几分钟。
“傻逼。”张途简短评价。
天气越来越热了,后门为了通风是开着的。
郁白还在看这次数学试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题,夏序怀拿了根圆珠笔在草稿纸上给他演算步骤,两人凑得有些近。
有晚风从开着的门窗灌进来,郁白的额发被风吹动,他闻到了一股茉莉花混着油墨的香气,浅淡好闻。
班里突然起了些躁动,所有人都朝窗外看去。
天边有一大片晚霞,粉橙橙地铺洒在天际,霞光蔓延,照在人的脸上都是温柔的光晕。教室里被分割出一片碎金光幕,他们在这方光幕里,望向那片广阔的云霞。
六月,天早就放亮了,气温慢慢攀升,属于夏季的波动来临。
十字路口突然冲出来一个人,背着书包的郁白停住脚步,被红灯拦住了往前奔跑的步伐。
身后传来车铃声,一辆自行车停在他身边。夏序怀一脚踩住地面稳住车身,他看向郁白,说:“上来。”
绿灯亮起,郁白没有犹豫,跳上车后座,任身前的人踩动脚踏板,带着他往学校去。
路边只剩下几辆早点小吃车,郁白看见他们正在收拾东西,看来是准备回家了。
夏序怀上身微躬骑得很快,他的衣裳被风灌满鼓起,衣角挨着郁白。郁白大声问他:“你怎么也迟到了?”
“睡过了。”夏序怀回答。
郁白昨天晚上多做了一张卷子,所以睡晚了。今早起来一看手机,已经七点了。他快速洗漱了一下,拿起书包就往外跑,没想到会遇到夏序怀。
离学校还有一小段路时,夏序怀猛地刹住了车。郁白身形一晃,慌乱地伸手抱住了前面人的腰。他着急地问:“怎么了?”
夏序怀微喘着气,说:“打铃了。”
郁白仔细听,再拿出手机看,已经是早读时间了。
“那怎么办?”
说话间,郁白意识到自己的手搂住了夏序怀的腰,于是连忙放手。
夏序怀只穿了件短袖,隔着不厚的布料,他感觉到腰间的那一点温度撤离。
他垂下眼,调转了车头,说:“先去吃早饭。”
“这算是什么办法?”郁白从没迟到过,觉得他的决定简直匪夷所思。
夏序怀这下不急了,反而慢悠悠地骑着车,他解释道:“现在进去,可能会被保安抓住记名字。进了班,就会碰上晴姐。我们等早饭时间再进校,保安会以为我们是请假之后来上课的,也不会碰到老师。”
郁白狐疑地盯着他的后脑勺,笃定道:“你一定迟到过很多次。”
所以才会这么有经验。
夏序怀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骑了一会儿,夏序怀的手突然朝后伸来。郁白疑惑地看着面前的拳头,问:“干嘛?”
夏序怀松开手指,他的手心躺着一颗糖。
“儿童节快乐。”前面随着风送来一句话,飘落在郁白的耳旁。
郁白一怔,他抬头,只能看见夏序怀的后脑勺,头顶的发丝随着风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