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背后能有多少故事?
霍临方才察觉其中浩瀚,掌心掠过迷雾,身上人就又动了起来,激烈到仿佛不要他思考。
他被吞咽、纠缠、摇晃、挤压,图瓦什的气息笼罩在他身上,一次次压下来又抽回去,让他大脑一片雷鸣电闪,喘息间天旋地转。他听见他低沉沙哑的呻yin,有力的tunrou撞在他胯骨上,皮rou拍打声连绵不绝,力气大到他快抱不住他,而身上人双手也撑到了他腰后两侧的草地上,鼓起的肌rou青筋凸起,铜色皮肤下血ye奔涌,又狠狠坐下来。
霍临睁着眼睛,双眼却早已失焦,一片朦胧间视界忽暗忽明如砸如捶,震得他脑壳地晃山摇,刚聚焦不过一瞬,那广阔如原的胸肌就排山倒海而来,撞上他鼻梁,几欲压碎瞳仁。他呼吸一窒,眼瞪得越发大,双眼焦距散如落水黑墨,飘蓬无依地扩散开去,却又在这时看清了眼前遍布红chao的胸膛皮肤,挂下的汗珠,鼻腔里满是汗水的味道。
他找不到他自己了。
他和他连为一体,或是迷失在他的撞击里,被他的磅礴碾压,摧枯拉朽袭下山来,将他掳至无人之境,又如野火燎原,烧得寸草不生,却又被狂风撵至天边,掀起一片滚滚热浪,咆哮而去。
他甚至觉得不是他在cao干图瓦什,而是图瓦什在cao干他。
他眩晕,耳鸣,喘息,呻yin,骨架要被他震碎。他正在失控。
他已经失控了。
一次次顶上来的赭石Yinjing仿佛要顶破他肚子,直戳进身体内部,搅烂他血rou,插进他脑髓。他被他撞得往后倒去,抱在他腰后的双手又因他起腰的动作被猛然回扯,额头撞上他胸膛,魂摔脱出去。
他浑浑噩噩,滂沱的汗冲走他围在图瓦什腰侧的小臂,悚然失力栽倒在地,望见满天星子静谧地漂浮着,每一个毛孔都在燃烧,夜风却吹不熄一点火星。他感觉自己身体膨胀又缩小,胃膨胀又缩小,心脏膨胀又缩小,满天星子膨胀又缩小,世界反反复复鼓动,如同在熔炉里翻滚,才冒出头吸进一口气就被火浪按没头顶,熔浆倒灌进肺。
他融化了在了他身体里,下身硬如烙铁,却也在周围铁水一般将他包裹的甬道里区分不出彼此,连身上人何时停了下来都没察觉,还在双目失神地望向天空,嘴巴张着大声喘息,发现月亮不见了。
图瓦什俯下身,撑在他肋骨两旁的手也往上滑去,小臂放在草地上,亲昵地用脸触碰他的脸。本就热得冒汗的两片皮肤一贴合,更如烧化了表皮的血rou之躯直接相焊,烫到的不知是谁的热血。
“你把我什么都拿走了。”
他低声喃喃,听见汉人将军还在喘气,剧烈到甚至盖过他的低语。
“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还是在说,也不在乎他能不能够听见,听见了又听不听得懂。他只是想说出来,用这个汉人听得懂的汉语,让他一头雾水,只知道他说过,说过什么却永不明了。
风还在吹,火还在烧,世界还在天旋地转,霍临的头要四分五裂。他甚至还在迷迷茫茫地找月亮,瘫在地上的胳膊动一下,酸软得没抬起来,第二下才落到自己想要它去的头顶发际,五指粗粗梳过头发,神志终于回到这个世界。他边喘边说:
“Cao……你要把我……cao傻了。”
突厥人笑出声,问他:
“傻是什么?”
霍临又草草耙了两下自己头皮,瘫下手,解释:
“就是白痴。”
“你本来就白痴。”
汉人将军被他哽住,几呼几吸才一泄气,自暴自弃:
“更白痴了!”
图瓦什含笑吻他。脸颊分开,对方的热度却还留在上面。他噙住他舌尖,拿自己的舌尖瘙痒般舔弄,被他还未平顺的吐气染shi口腔,长驱直入,卷住他整条舌头,拉向自己嘴里,压进下齿后的深沟,舌背摩擦他软软的舌苔。
霍临被他吻得愈发呼吸不畅,闷出鼻音抗议。他的突厥爱人却不理不睬,咬住他欲逃的舌头就拿双唇含住,舌尖如蛇般缠上去,和他争夺起来。一争夺,图瓦什的全身就重新绷紧,连带着tunrou里外都夹向中心。
霍临被他这样一夹,消失许久的下身感觉瞬间回涌,让他越发着急刚才思绪丢掉的那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扯回自己舌头,图瓦什却不依不饶地追进他口腔,碾过他舌面,又去占据上颚,鼻尖还在抢夺两人方寸间本就不多的空气。
“唔唔唔!”
汉人将军出离愤怒了。他拍拍他汗淋淋的广阔后背,陡然想起他刚才好像在自己还在晕的时候说了什么,一时间却记不起来。
图瓦什这才放过他,却只不过是转移阵地吻他眉弓,一只手搭上他肩膀,嘴角又笑起来,觉得他傻得像头呆熊。
“我射了?”
霍临劈头盖脸问过去,语气里还有丝不确定和惊慌。
“射是什么?”
图瓦什甫一问完就胸腔动了动,鼻尖笑出声,很快就抿住,继续吻他眼角与颧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