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都是城里夜生活的汇集地,厅里是上流人士和下层歌女,门外等着小摊小贩和车夫,霓虹灯照的夜晚光彩夺目,墙上的海报女郎身姿婀娜,眉眼动人。
门童招呼着少爷老爷,引着人往里就坐,台上遮着红色幕布,突然间厅内的灯光灭下,幕布中央打上了聚光灯,人群的视线集中了过来,幕布一拉,六七个穿着银色亮片舞裙的舞女惦着小步出场,聚光灯又向后打去,舞女们让开了一条道,“怦”的一声炸响,在徐徐烟雾中映显出一个人形,红杜鹃“唰”地打开羽扇半遮着面,露出一双杏眼,顾盼生姿,秋波暗送。
乐曲响起,红杜鹃扭着细腰,长裙撩起,露出白嫩丰盈的大腿,红唇一张,漫漫歌声“我得不到你的爱情,像冬夜里没有光明,你不给我一颗痴心”
方澜坐在二楼的包厢内,看着楼下靡靡歌舞,一曲落幕,红杜鹃抬头瞧见他的目光,抬手送他一个飞吻。几个公子哥见了喊着红杜鹃的名要她再来一曲。红杜鹃嬉笑着将手里的羽扇扔了出去,趁着几人抢扇子的空隙跑下台和金盏儿接了班。
她从后台溜到了二楼,拎着瓶白葡萄酒窜进了包厢。方澜拔开木塞子,红杜鹃给两人倒了酒,“我从吧台那顺来的,可别给我说出去啊。”
“我给你点不就是了,来这么久了还是改不掉这小偷小摸的习惯。”
红杜鹃听着也不恼,“生活的手艺不能忘啊,哪天我不做红杜鹃了还能做个神偷呢。”说着就往方澜身上挠了几下,方澜配合着她,把钱包拿出来一丢,红杜鹃猫似的扑过去接着。
“呀,就这么点啊,顾大少什么时候对你这么抠了啊。”红杜鹃垫了垫钱包,里头发出闷响,听到那名字,方澜瞬间熄火了,见他不说话,红杜鹃晓得是踩了雷,撇撇嘴往楼下看去。
金盏儿的舞她都看腻了,眼神向宾客区探去,突然,她揪住了一道洁白身影,白惠穿着一袭银白色的长裙,在朦胧的灯下微微发光。红杜鹃瞧着她一脸掩不住的羞怯,心里了然。
方澜见她突然一脸寡淡的样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不是白惠吗,今天有她的场?”他见着白惠身上穿着的长裙,打扮得Jing致可人,在人群中穿梭。
“当然没有,上台也不见得她这么打扮,定是那个姓林的公子哥来了。”
这一句话勾起了方澜的好奇心,“你知道他坐哪吗?”红杜鹃一听来了兴致,“怎么你有兴趣啊?”
“是有点,能白惠勾成这样的,怕不是个天仙下凡。”方澜点点头。
“呵呵,你见见就知道了。”红杜鹃拉着方澜起身,踩着一双高跟,步子却迈地飞快。
穿过楼下的舞池,越过人群,红杜鹃的步子停下,指了指一处角落,从方澜的方向看去,只能见到遮了一半的屏风,左边留出一小块入口,透着屏风的缝隙,微弱的灯光下隐约能见到两个人影,银白色的亮片恍惚了方澜的眼。
红杜鹃拉着他,凑到耳边说道,“看吧,白惠就在里头。”她拖着方澜往座位挪去,方澜踌躇了下。
“这么过去太尴尬了。”他劝道。
红杜鹃鼓着脸颊,“你当初勾搭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再说了,他不也知道你吗?”说着就要拖方澜过去。
“等下,白惠不也在里面吗,你这么过去”方澜总觉得那地方像个无形的黑洞,迈入了便是万丈深渊,他突然想转身离开。
两人你拉我拽之时,白惠突然从里面走出来,神情有些没落,面上的妆容也平添了几分黯淡。
“方先生,林少爷请你过去。”
两人皆是一愣,许是动静太大了引得里边人的注意。红杜鹃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拉着方澜要过去,白惠却伸手拦下她,“干嘛?”
“林少爷只请了方先生,你不能过去。”她画着墨的眼睛直盯着红杜鹃,红杜鹃被她看的有点毛骨悚然,松开了方澜的手。
“行行行,客人是上帝,话说你能别这么看我么,我又不和你抢”
方澜朝着那位置走过去,转头间看到白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角落那晃着一盏小吊灯,灯光下方澜只能大致看清那人的轮廓。是个适合偷情的地方。对方察觉到了他,方澜恍惚听到一声笑。
“坐这里,顾夫人。”男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方澜听着这声称谓一愣,即便是在外头,顾升也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方澜从没说过什么,只顾升一味地以为这是讨了方澜欢心。
“这称呼,我很久没听过了。”方澜走了过去,坐在男人身旁,留出了几分距离。
男人给他倒了杯酒,方澜侧过头,看着男人的侧脸,心想确实是值得白惠倾心的面貌。男人留着个三七分发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角微翘,棱角分明虽然仍带着几分稚嫩,他看着很年轻。
“我以为顾大少会喜欢这个称呼,毕竟”他的眼神在方澜身上打量,“夫人可真好看。”
方澜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出来,他还以为能从这人身上看出点什么不一样的,到头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