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奢靡,流光飞舞,乐都外的霓虹迷了人眼,门外车水马龙,门内灯红酒绿,这里,乐师与歌女同台,演的一出绅士爱美人。
白惠在后台冷眼看着镜中女人与清丽面容不和的妖艳妆扮,耳边环绕着台上靡靡乐声,她攥紧了拳头,紫色的长指甲刺痛了她娇嫩的手心。身后的舞女们来来去去做着准备,穿着暴露,妆容艳丽。
“白惠姐,演出要开始了,还不换衣服吗?”有个小姑娘捧着一堆衣服俯下身来问她,白惠皱了下眉,冷声道,“知道。”
“金盏儿走了走了!”身后的女人喊了金盏儿一声,她把手里衣服放下,嘱咐了一句,“姐,快换上吧,待会经理发脾气了大家一起倒霉呢。”
金盏儿被小跑过来的女人拉走,女人瞧了白惠冷然的侧脸一眼,拉着金盏儿边走边高声说着,“金盏儿,有些人啊掉进泥里还当自己是朵花,你想想沾了泥巴的鲜花泡久了跟屎又有什么差呢?”
金盏儿拉了下女人,“绿莺姐,别说了人家也不想的”
绿莺甩开她的手,理直气壮道,“别说什么?我偏要说,你真当男人们把你当个宝啊?人家是家里黄花变油菜,出来玩个新鲜。还不愿随着姐妹们改花名,你是当谁会来救你?那个姓林的小白脸?”绿莺嗤笑一声,一双鞋踩得地板发颤,指着白惠就讽道:
“你不是一向端着,真以为自己是个先生啊,好不容易放下个身段,又脱又露的,人家瞧你了吗?没有!一眼也没有!”
白惠听到这事不忍颤着身子,“闭嘴”她嘴里不停念着,绿莺听到这话冷笑着。
“你以为这是白家吗?姐妹们可不是你家的狗,金盏儿对你多好,说是个大小姐连声谢谢都不会讲,你还不如门口卖花的小姑娘会做人,自视清高,我看是命比纸薄吧!”
金盏儿拦着她,“别讲了别讲了,大家和和气气的就算了”她眼瞧着白惠咬的红唇都有些发白,一双美目泫然欲泣,手指紧抓着袖子,生怕她一不小心背过气。
“你这么护着她做什么,上次不就是她害的你被经理骂吗?我就不信”
后头几个姑娘们隔着珠帘看着戏,后头传来女人的脚步声,一声清脆嗓音问道,“这是在干嘛?”
有姑娘回头,看着一愣,“娟姐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没你的场吗?”
红杜鹃摆摆手,“别理这个,里面在干嘛?我在外头都能听到绿莺在骂街。”
姑娘们给她让了个道,“你自个看看吧。”才发现她后头还有个男人,伸手就要拦下“唉,这里不让”
红杜鹃将人拉过,“这是我哥,我跟经理讲过的没事。”
进了化妆间就看到金盏儿拦在绿莺和白惠,说是拦吧,她也只抓着绿莺一人,白惠只是背对着他们坐着,微微颤抖,一语不发。
红杜鹃一把展开手里的西洋羽扇,凑到绿莺身边给她扇风,“消消气消消气,这火要是烧到台上,经理可逮着你怼。”
绿莺一双眼睁得目眦欲裂,“不用等他来找我麻烦,这演出根本就不用开始!”
“哎呦,所以我这不是来了么,来来来,金盏儿衣服给我,我替她上台。”
绿莺火气灭了大半,盯着红杜鹃看,“胡说什么,今天又不是你的场,随便换”
“哎,才不随便,经理同意的,不信你去问问。”
“他怎么会同意你。”
红杜鹃冲她得意一笑,指指身后,“你瞧我后边是谁?”
绿莺一看,便明白了一半,她和红杜鹃交好,自然是认得这男人,更认得他的背景。见绿莺不再多说什么,红杜鹃推推金盏儿,“行,你们先暖个场,搞点气氛,我换下衣服马上来。”
一出闹剧就此收尾。
红杜鹃笑脸嘻嘻地在白惠身边蹲下,方澜别过头去不看她不雅姿态,红杜鹃拉过白惠冰凉的手,“你今天的活我给你顶了,过来见个人。”
白惠被她拉着,却是不愿动。红杜鹃瞧了眼她桌子堆着的衣服,那布料少的可怜,自她上次擅自顶了金盏儿上台出丑之后,经理虽是没罚她,但之后的演出却开始要求她换上这些暴露的服装,她一开始还是激烈反抗,经理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有一就有二,你不是穿的挺好吗?”
白惠的落魄非但没有得来同情,有些姑娘早看她清高的样子不爽,借着机会膈应她,能庆幸的也只有她这张漂亮脸蛋和脾气总能引些富家公子给她掏钱。
不然的话红杜鹃暗自替她叹口气,“我不是要作弄你,这事也是经理同意让我做主的,就是介绍个人给你,阿澜!”
白惠转过头来,见得一男人穿着墨兰长褂,看那衣料顺滑,想必是好人家出身。那人面白如玉,神色温润,唇色红润,鼻梁挺翘,眉眼细长,一双凤眼眼角上挑,竟有些不同于女子的撩人风情。
白惠一时看的发愣,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不同于一般男人的雄伟或是猥琐,她虽然也见过一些小倌,但面貌女气,身上的脂粉味比她还重,看久不禁有些腻味。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