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上的观音寺自前些天那两遭破事后人走庙空,主持和弟子们暂且住到了城里的庙观,如今这观音寺甚是凄凉。
从寺庙大门口远远就看到一个身影慢慢探出,那是城西袁家的大少爷,那城门焚尸的事过了没两天,顾家少爷就和梁春望找上门,原是他们想找个家里有被绑人质的合作,假意交赎金,实则是一锅端,袁老爷犹豫了好一会,袁夫人在一旁煽风点火,那被绑走的袁家小姐是袁老爷在外风流后的私生女,在这家里也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为她去冒险,对袁家人来说值不值得心知肚明。
但袁少爷并不这么想,他想着要是和顾升合作了,顾升不但欠了他家一份人情,还能借此机会博个好名声给他爹看看,他才不是他口中的无用废物。
袁少爷喜滋滋地想着,就当着一众人的面信誓旦旦地保证能把事做好,那袁老爷气的吹胡子瞪眼,奈何少根筋的儿子愣是看不懂他爹的眼神。
顾升给他准备了一个公文箱,里头第一层放上了真钱,下面都是用白纸给垫起来的,袁少爷提着这箱子迈进了寺院门,就只见得满地的碎砖碎瓦,还有吹落的树叶。
“钟,钟哪里有钟”
他在院里左瞧右看,也没见到那信里写的大钟,绕了一圈又进了更里头的院子,才看到中间的大榕树下摆着个大钟,顶端的粗绳似乎是被人剪开了,一根担子立在榕树旁,袁少爷往走来的门一看,空空荡荡的就他一个。
“轰轰轰”
古钟浑厚悠长的声音回响在寺内,回荡在山间,一声又一声,惊动了林中的雀鸟,伴随着鸟鸣声消却,袁少爷身后多出了几个手持大刀的壮汉,为首的是个目测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他朝着袁少爷喊了一声。
“喂!转过来!”
袁少爷惊的慢慢转过身,饶是他再怎么胆大也没见过这种真架势,连退了数步,撞上了身后坚实的大钟,为首的少年举着刀走上前去,伸出另一手,袁少爷愣了下没反应过来。
“交钱啊!”
那少年声大如虎,吼得袁少爷耳朵疼,抖着手舔着笑,身子往前一倾就把那箱子交出,他正打算迈开腿离开就被一把大刀拦住,刀光凛凛,刀身上映着他惨白的面孔。
“等等,腿收回去,老子要先验货。”
袁少爷那汗就跟瀑布似的滚滚而下,胆战心惊地望着少年的一举一动,随着他打开箱子,翻着钱币的动作,眉头越锁越紧,只听到他暴喝一声,“你他妈耍老子!”
“来人啊!”
只听袁少爷朝里头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少年一愣,从后头的主殿里涌出了一堆带枪的士兵,梁春望首当其先,朝着少年的下盘开了一枪,少年慌忙地躲过,随之被猛冲上来的梁春望扑倒在地,两人一番搏斗,梁春望到底是军人出身,只把那少年压在身下揍得鼻血横流。
剩余几人见对方人多势众,带头的又被打的躺尸,那枪眼都快抵在他们脑袋上了,几人互相看了眼便纷纷丢下了手里的刀,跪在地上投降。
顾升这时才慢悠悠地从殿里走出来,瞧了眼躲在榕树后颤颤发抖的袁少爷,径直朝着梁春望走去,他撇了眼被按制在身下的少年,又打量着投降的几人,轻哼了一声。
“看来凭梁上校的威风就能让这群恶徒吓得屁滚尿流啊。”
“说笑了顾少,他们怕的是你的枪。”梁春望似乎是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他往身下不断挣扎的少年脸上扇了一巴掌,一下子就给人打懵了。
“这小子就是带头的?”顾升打量了下这看着虎头虎脑的少年。
“那晚上我有听到有人叫他三当家的,他顶上还有两人。”
“毛头小子也能当土匪头子,哼,真真是群恶民。”顾升语带挑衅,听得那少年气上心头,边骂着边挣动,“你爷爷可比你强多了!缩头乌gui!娘们唧唧地躲在里面还不敢出来,是被你爷爷吓到了吧!哈哈哈唔!”
梁春望被他那大嗓门吼得头疼,抬眼见顾升面色不好,挥拳就往那小子肚子上揍,揪着他的衣领勒的他呼吸困难,“你叫什么?”
“你爷爷孟虎。”
梁春望盯着他,直到孟虎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才将人放开,孟虎大口喘息着,只听到一声脆响,双手被戴上了镣铐。
“Cao!”
孟虎大骂一声,梁春望把人抓起推给了旁边的副官,“带回去,把这小子单独关一间。”
“是。”
“顾少,该走了。”梁春望转头叫上顾升,却见他低着头若有所思,顾升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梁上校先走一步吧,我想看看他最后的住处,收拾一下再回去。”
梁春望听此也明了,没再说什么便和押着土匪们的士兵一同走出。
待人都走远了,顾升这才动了身,他去的却不是厢房,而是后头仓库,仓库所在的院里有一口井,若说着寺里有什么是不会有人去碰的,那便是这口井了,这井干涸了多年,因库房在寺的最里边,多年来也没人去管,便任自长草。
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