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这么傻!
调查过她的资料,又从她姑姑口中听到过她幼时的遭遇,只要稍微想一下就不难知道这二十年来她心里累积着怎样庞大的痛苦和委屈!
可为了那个从未抚养过她的女人,她竟然——
她说她是因为不甘心,想用宁月琴的成功去证明她被抛弃得有价值!
那、在过去这么多年里,她是怎样一边怀疑着自己存在的价值,一边长成现在这般坚韧的模样?
是对自己多残忍才能将内心破碎的自尊心一点点融炼砸硬,在这样的年纪就锻造出悍不可催的心性?
而他……
往事一幕幕飞驰而过,他曾经对她的轻视、不屑、侮辱、强迫、欺凌,化作布满尖刺的毒藤在身体里恣意疯长,紧紧缠绕着五脏六腑,尖锐地剐蹭血rou,一圈圈收紧……
环抱着她温暖柔软的娇躯将她牢牢地压在身下,身体里有如实质的剧痛让他浑身僵硬,双臂轻颤。
还有太多的疑惑想问,可所有的问题都被他刚刚认清的事实挤出心头——
他从来没想过,他在她的生命中,原来一直是个反派。
小心翼翼地抽出欲望,怀中的人儿却嘤咛一声,双腿反射性夹住了他的腰。
“等等……现在、太敏感了……”她的双臂温驯地抱着他肌rou健美的背部,说着男女床笫间的耳语,只是,她错读了男人原本的意图。
“……那我慢一点。”吻着她的耳朵,颈侧,肩窝,李聿复又将欲望缓缓刺入那小小的嫩xue。
“嗯。”
男人第一次极富耐心地轻柔律动,将所有的刺激控制在对她而言最柔美最舒适的区间,让她频繁高chao后的敏感身体享受最温柔的疼爱。
浑身像被温暖的云朵包裹、亲吻着,她闭着双眸沉醉在微醺的快乐中,小嘴微启,吐出连绵的满足喂叹,舒服得口中不断泌出津ye,被他吻着嘴角掠走。
激烈欢爱后的悠然,最大程度保留了酥美的欢愉,身心都像是喝了一小盅花酿,半醉半醒地躺在春日暖风中……
两臂抱紧,小腿盘上他的健腰,她叹息着捕捉住他游走的唇瓣,动情地吻着此刻温柔到极致的他。
李聿俯首热情地回应着她的吻,身下依旧保持着柔缓的动作起伏来回。粗硬的rou棒在蠕动的xuerou中一寸寸细细地摩挲、抚慰,深入至花心,轻吻即退,让她骨酥魂销……
直到她叹息着又沉入美境,在甜美的快乐中睡去,李聿才撤出roujing,散去一身情chao。
恋慕地看了她美好的睡脸好一会儿,李聿起身下床穿衣。简约的白衬衣黑色西裤最是考验男人的身材与气质,但对于这个镜头下永远的焦点而言,再简单的装扮穿在他身上,都像是浑然天成的经典。
尽可能不发出声响地开门下车,夜晚的凉风吸入胸膛,洗涤心口,头脑也随之清朗了许多。
盯着空镜头的赵勇看到李聿的身影,朝身边的摄影师交待了几句就朝李聿走去。
下午的时候李聿突然问他宁月琴是怎么拿到角色的,问得他一懵。他记得宁月琴的合同是易瑶拿过来的,上面还有李聿的签字,怎么李聿原来不知道么?
“到底怎么回事?”
李聿抬眸望了赵勇一眼,嘴角有些苦涩,“有烟吗?”
“……”赵勇掏出香烟抖出一根抛了过去,顺手帮他点火。
李聿站在灯光之外夜色之中,一点点将指间的烟火吸进肺里,看着那粒橙红的火光忽明忽暗。
一支燃尽。
“我得庆幸,《月之音》里没有爱情。”
“……”赵勇又递了根烟过去。
李聿摇了摇头,没有接。
他想起了很多,那些在记忆中本已经模糊了的面孔,今晚在脑中格外清晰。
他交往过很多女人,各种类型,都是男人们趋之若鹜的女神。可在几个月愉快的相处之后,她们几乎都会变成同一个人。
敏感多疑,喜怒不定,脆弱焦躁,过度索求他的时间与拥抱。
几次之后,他以为女人天生就是这样的生物,也由此对“爱情是有保鲜期”的说法深以为然。所以后来一但身边的女人出现了类似的变化,他就会用心选择分手礼,感谢她们给予他的快乐,同时,到此为止。
然而直到今日,他才知道自诩多情的他有多可笑,多残忍,多幸运。
她们会变成同一个人,是因为她们爱上了一个根本不懂“爱”为何物的男人。
他曾以为,他的欣赏、温柔、拥抱、亲吻就是对女人的“爱”了,那样浅薄、无耻!
爱是……
回忆着与她相遇至今的时光,几个月犹如半生一般漫长,他对她不知魇足的欲望,因她一个眼神而转变的情绪,为她澎湃而起的自豪,还有那些无穷尽的嫉妒、忍耐。
爱是……信仰。
而他如此幸运,爱上了一个拥有着琉璃灵魂的女人。
晶莹剔透,流光幻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