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衫,最下摆被分开出一个大三角形,右边的纽扣孔空落落的。
他知道梁陆是故意的,那句话饱含深意又暧昧,稍微动下脑子都能听懂其中的性暗示只是徐嘉禾不明白为什么又要在第三人面前提起。
梁陆一如既往的强势、自我、傲慢,似乎别人在他面前没有辩驳的权利,说一不二是他的专属特权。被他拿捏着把柄,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不敢随意忤逆。
徐嘉禾只能逆来顺受,此时此刻只想不动声色地将那颗纽扣塞进裤子口袋,尽量让自己显得落落大方且镇定自若。
可是李一烁不会。他下意识站起身,椅子被动作推开而哧啦作响,他一把抢走桌面上的纽扣,语调也不自觉的拔高。
“梁陆你他妈就是流氓人渣狗怂玩意!”
李一烁脸色Yin郁,头顶的咖色小卷毛随着身体前倾的动作晃了晃,握着纽扣的右拳紧紧攥住,手臂上的青筋都凸显出来只不过李一烁虽然高,但圆眼单眼皮搭配怒容都没什么震慑力,像是只被抢走rou饼后原地打转又急眼的哈士奇。
梁陆倒是悠闲自在,靠在椅背上,昂着头,眼神轻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怂?我可不怂,怂的是谁需要我说吗——”
“我没有。”徐嘉禾打断了梁陆。
梁陆神色惊讶又憋笑,正想解释什么,紧接着徐嘉禾的下一句话让他更吃惊了。
徐嘉禾抬头和李一烁对视,语气平淡,仿佛在描述太阳东升西落一样平常:“我俩就是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看到李一烁的脸色难看了几分,眸子也有些闪烁。徐嘉禾继续补充:“他没强迫我,你答应过我的,不要再提这事儿了。”
三人紧张的气氛停滞片刻。
李一烁泄愤地把扣子狠狠摔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落地声,还弹跳了几下,但竟然又摔回了他脚边,场面一时间有点滑稽。
“Cao。”
他干脆弯下腰,又把纽扣捡起来,在徐嘉禾面前摊开手掌,语气憋屈:“给。”
“谢谢。”
李一烁看着徐嘉禾垂下眼帘淡淡道谢接过自己手中的扣子,手指尖还轻轻扫过掌心,凉凉的,痒痒的。再将目光移到梁陆脸上,这个人渣表情玩味,好像在看手下败将一般得意洋洋。
“我闲疯了才会多管闲事!”
“嗯。你知道你多管闲事就好。”梁陆点点头,表示赞同李一烁这句话。
“你他妈!”
门锁声转动。
江与城单肩背着书包,进屋扫视一圈,难得打了声招呼:“都回来了?”
“你杵着干嘛。”江与城将书包随手扔到桌子上,对着李一烁问道。
“徐嘉禾他他笔掉了我帮忙捡。”
闻罢,江与城不自觉地和徐嘉禾目光对接上,前者又毫无痕迹地移开视线:“哦,是吗,没人用浴室吧,我先洗了。”
不是刚才在篮球馆的浴室刚洗过吗?
徐嘉禾有点纳闷,但还是低下头收拾书桌,将废纸撕碎后扔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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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徐嘉禾的生活都平淡无奇,篮球队经理只是挂个名,江与城也没有再喊自己去训练,毕竟都知道秘密了,也没什么体能训练的必要了吧?
唯独多了个每天死缠烂打的李一烁,课间总是跑来问题。问题就算了,都是些上课时刚讲过的例题,转眼就能忘,然后跑来浪费徐嘉禾的课余时间。
所幸回宿舍后梁陆主动帮忙分担。
江与城躺在床上听音乐,其他三人则坐在书桌这边吵吵闹闹。
“我他妈没问你!”李一烁从梁陆手里抢回练习册。
“你太笨了,徐嘉禾讲不通。”
徐嘉禾坐在二人中间,被挤得脑壳痛,这都什么事儿?在班里被李一烁烦得不能消停,在宿舍也没法安心复习,数学竞赛初试还能不能过了?
梁陆把今天整理的经典赛题打印了出来,其中一份递给徐嘉禾,命令道:“你去我床上看,画了红圈的重点看,是以前没有的题型,看不懂再问我。”
“然后你。”梁陆脸色已经很不耐烦了,指了指李一烁,“这道是吧,我给你讲,然后你他妈给我闭嘴,别烦人。”
李一烁委屈地看向徐嘉禾。好不容易寻到片刻安歇,徐嘉禾带上耳塞,果断选择无视对方的眼神求助。
而另一边,梁陆则压低声音,用笔尖指了指题目序号后方明晃晃的“201年高考原题”,语气嗤笑:“这么简单的反应方程式都不会?你逗我呢?”
看到李一烁瞪眼不吭声,他又接着低声:“这道题是去年高考原题,网上答案一搜就有,你是真不会,还是不想会?”
李一烁再次被梁陆气憋在原地,双颊都是气恼的红,但又反驳不出什么,只能目光警告对方小声点。
梁陆在册子上写出4+16=22+2?+52↑+82,然后抬眼,这回音量正常,说道:“会了吗?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