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划过脸颊,从下巴尖滴到衣领处,景蜜仰起头,想把眼泪憋回去,他不想哭了。
本来眼睛就肿,再哭下去,回家怎么跟爸妈解释。
景蜜抬手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又走到洗手台洗了把脸,沾了凉水的手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脸,“清醒点,清醒点,哭个鸡巴,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恭喜破处!”
景蜜对着镜子强迫自己僵笑几下,然后背好自己的斜肩包,准备回家。
走到门口时,他看见门旁边的治疗车,被江煜又规整地推回到初始位置。
他转身望了望这个办公室,窗户旁边的治疗床依旧盖着蓝色隔菌布,医师办公桌上,江煜的工牌端端立在桌前,茶几上的那颗糖也不见了。
整个办公室的摆设跟他刚进来时看到的一模一样,好像他这个人从来没存在过这里一样。
景蜜一想到江煜把办公室收拾的这么利索,所有东西一点他的影子都没有,他那小脾气说来就来。
就算是炮友,你最起码最起码最起码等人走了再收拾屋子不行吗?!
景蜜忍着后xue传来的疼痛,一瘸一拐走到江煜办公桌前,把立在桌上的工牌一爪子拍到地上。
工牌是塑胶做的,算是比较结实,但棱角的地方还是摔碎了。
景蜜不解气地又往工牌上踩了几脚,还是照着江煜那张贴在上面的工装照踩的。
然后又发脾气走到治疗床边上,扯开隔菌布,把底下新换的白色床单揉成一团扔在床上。
这下可算是解气了。可是一番动作下来,景蜜的后xue更疼了,他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回到门口,准备离开。
不巧,再次走到门口时,又看到旁边的治疗车,火气未灭的他抬起一脚就往小车上踹去。
谁知道治疗车的车轱辘根本没有固定,景蜜一脚过去,治疗车就‘哗哗’的往屋子里冲,歪歪扭扭滑动一段路后,眼看就要倒地。
景蜜行动又不利索,这时候想跑过去扶一下,可惜还没抬起脚,灾难就发生了。
‘哐当’一声,治疗车倒在了地上。
治疗车上的盐水瓶、针管、纱布、剪刀等等医用物品,七零八落摔的满地都是,这下估计全都得报废了。
看着一屋子的惨像,解气倒是挺解气的,但是是不是过分了点儿?
景蜜好一通折腾,现在浑身都疼,也不想收拾了,心虚地转身准备打开办公室大门,快速逃离作案现场,溜之大吉。
谁知道刚把手放在门把上,‘咔哒’一声,有人在外面先压下了门把手。
景蜜顿时愣住了。
江煜站在外面推办公室的门,结果没推开,瞬间皱起了眉头。奇了怪了,他门后面又没有堆放什么杂物,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了门后面呢。
听到外面的动静,景蜜死死堵住门,一瞬间慌了。
江煜想起来屋里还有个人,这会儿应该是醒了,便敲了敲门,“小家伙?你锁门了吗?”
景蜜被问的心慌,结结巴巴答道:“啊?没啊,没人”
江煜简直哭笑不得,“没人你说什么话啊?不许胡闹,开门。”随后又调笑了两句,“这么快就醒了?我是不是低估你的体力了?”
景蜜想起刚才在床上,他跟江煜肢体交缠的画面,一下红了脸。
见门后面的人没有回答,江煜又敲了几下门,佯装威胁道:“小朋友,快把门给哥哥打开,不然你承担不了后果哦~”
景蜜把着门,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一片狼藉,心想:我要是开了门,后果才不敢预料。
江煜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屋里医用物品太多,他担心景蜜会因为疼去乱用东西,而且到现在景蜜都不肯开门,他有点急了。
江煜又扳了几下门把手,哄道:“乖,快点给哥哥开门。”
景蜜的心跳越来越快,抓着门把儿的手都在抖,“那个你等一会儿然后啊!”
江煜懒得再跟他废话,使劲压下门把手,用膝盖把门顶开一条缝。
门被江煜用蛮力顶开,景蜜吓了一跳,惊慌中从门缝里对视上了江煜的眼睛。
江煜比景蜜高,越过面前这个绒乎乎的小脑袋,江煜看到景蜜身后乱七八糟的房间,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很快镇定下来,他手下微微使劲,继续推门。
景蜜躲在门后一步步往后退去。
直到大门完全打开,江煜走了进来,然后关上了门。
景蜜就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头站在原地,盯着江煜的脚逐渐走近,站定在自己面前。
江煜没有穿西装裤和皮鞋,也没穿他的白大褂。他穿了一身手术服,深蓝色,脚上还穿着手术室的拖鞋。
江煜站在景蜜面前,双手插兜,等着景蜜给他一个解释,一个把干净的办公室变成案发现场的解释。
江煜个子很高,又因为他穿着一身手术服,无形中给了景蜜巨大的压力。
景蜜被笼罩在江煜高大的Yin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