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西京城郊大片的叶林里堆埋着无人问津的尸体,多数是流浪至此却依然找不到活路,而此刻的皇城内却是大摆筵席,流水一般,灯火不息足足摆了一个月。
长公主的婚礼,自然是要风风光光,皇城上下全都勤兢伺候,倒不是为了日渐年长的公主终于出嫁了,而是为了讨好搭这场戏的真正主人,坐在北侧角暗处,不喜阳光的小王爷朱文衍。
他公然将住所搬回了皇城,完全无视先祖立下的规矩,只要喜欢就随意册封宫女做皇妃,不出几个月就告了死讯送出宫去,宫人们都怕他,所以不敢亲近天子,因为他喜欢抢天子的东西,若是那位痴呆皇帝过于信任,就随时可能被紫昌殿要过去,然后就只能写信告知家里来皇城领尸了。可是谁都知道他才是皇城真正的主人,只要他乐意,将皇城里的人全都玩死都没问题,这座死城里,他唯一杀不得的,就只有坐在主位上,疯狂啃食血糕的那位痴儿。
文衍翘着腿,百无聊赖的顶着殿中宫舞,眼睛眯了眯,要睡不睡的样子。烈日当空,士兵和宫人们已经暴晒了两个时辰,脸色一个比一个差,尤其是女人,脂粉化得一道一道的,脖颈露出了粗黑一片。
文衍盯着前面的女人笑了一下,脑袋一歪枕着手背想看她究竟能撑多久。她头上戴的珠钗市价不菲,能特意安排在自己眼前的位置,想必家里是费了心的。即便他品性恶劣,那些自认为身份独特,终将以母爱感化他而对他趋之若鹜的官家少女依然不在少数,所以她们脸上越是期待,把她们变成绝望的时候就越是愉快。
“咚”的一下,那细皮嫩rou的官小姐终于倒了,一旁的宫女脸色大惊,慌忙跪下来扶住小姐给主人道歉。
“你头上的珠花很漂亮,叫什么名字。”文衍没有发作,只是盯着她们淡淡问道。
“回殿下,小女韦氏。”女孩抬起惨白的脸,撑着身子回答他。
文衍眯着眼目光移了一下,又转回来看她:“我说的是、花。”
韦氏愣了一下,顿了顿回答道:“是..栀子花。”
文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随手指着她身边的宫女说道:“她戴更好看点,给她。”
官家小姐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了,犹豫着将珠钗取下来扔到了宫女面前。那宫女接了珠钗却迟迟不敢戴上,面色惊慌的跪缩在地上。
“你不喜欢吗?”文衍倚着手背,面色依旧淡然,“来人,把朝贡的东珠送给她。”
“奴....奴才不敢!”那宫女吓得丢了珠钗趴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文衍皱了皱眉头,忽然站起了身,走到那宫女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脸,眯着无神的眼盯着她。
“你不喜欢我给你的东西?”
“不、不、不敢!”那宫女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文衍垂下眼皮,捡起地上的珠钗,亲手给她戴了上去,然后冷笑着拍了拍她的脸低声道:“过来。”
小宫女几乎是跪爬着跟了上去,弯着身子守在一旁看他坐回了座位上。文衍一坐定就将宫女强拉进怀里,搂着她拿起桌上一粒葡萄送到她嘴边。
“张嘴。”
逼着宫女连吃了一盘的葡萄,文衍转手拿起了旁边刚收到的冷暖玉棋子。
“我准你停了吗?继续吃。”
一颗颗棋子强喂进嘴里,看着小宫女哭得梨花带雨的,文衍终于又笑了,他放下剩下的棋子淡淡问道:“喜欢吗?”
“喜、喜欢...”女孩一边哭一边拼命的点头。
“我也喜欢你。”文衍搂着她突然温柔起来,抚摸着她的头柔声说道,“你今晚来我殿里。”
“文衍!你够了!”主位另一侧一个凌厉的女声打断了这边的闹剧,长公主一起身,头上的钗饰撞得叮当响。
“你想让多少人看笑话,这些年你折腾的还不够吗?”
文衍对此却无动于衷,他顿了半晌,抬起头望着衣着华贵的女人,搂紧怀中女人挑眉戏谑道:“长姐急了,怪我怠慢,怎能让你独自坐在母家,看别人消遣快活。别担心,我这就送你上路。”
说着他松开宫女起身,摆了摆手就招来了一队侍卫,将那高贵的女子架了出来。
“放开我!我自己走!”长公主挣扎着怒喊道,侍卫看了小王爷的眼色,于是放开了她。女子提着长裙一步步走到文衍面前,面色Yin沉目光如炬。
“小时候你就爱瞪我。”文衍岿然不动,笑着看她,“那时候我就觉得,这女人这么凶,将来一定找不到好婆家。”
“果然呐,长姐都快成老姑娘了,一直也招不到合适的夫婿,让王弟我好生担忧。不过我亲自为你寻夫,万人之中才挑中这么一位人才,姐姐好生享受。听闻那部落首领生性异癖,衣食住行都要与自己的爱犬分享,连女人都不例外呢,此番定能将长姐滋润得温柔体贴,改掉从前的恶脾性。”
“你...你!”长公主听着他的话,脸色越来越差,终于受不了挥起了手掌。巴掌还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