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滑稽又严肃,正是在纪宇帆打算威胁高政远的的一幕。
两人心中各怀鬼胎,身体却异常靠近,视线对峙本应是针锋相对却又小心翼翼的状态。
但是尤畅的状态有点奇怪。
梁希卿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注意力有些涣散,平时的话,尤畅肯定会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紧张,他的左手应该会微微握拳,这是他集中Jing神时无意识会做的动作,但是今天,他双手都是摊开的,呼吸声还很粗。
这个家伙在干什么啊——
“阿嚏!”
在打喷嚏的那个瞬间,尤畅别过了脸。
“Cut!”导演喊了停止。
梁希卿推开尤畅,从床上坐起来,不满的表情显而易见。
“你在做什么啊,尤畅!”
“对不起,我好像有点着凉了…”尤畅也急急忙忙地从床上起来,从助理那里借了纸巾,捂住鼻子,“前辈,请再来一次。”他对着梁希卿低头请求着,赶紧把鼻涕擦掉。
“你真的能继续拍吗?”梁希卿对他这个状态表示质疑,“连自己的身体状态都不能掌握,我不知道你怎么让自己入戏。”
“对不起,鼻子突然很痒,可能是昨天休息的时候着凉了。”尤畅想起昨晚宿醉,三个人在酒店里挤一张床,被子扯来扯去的可能就把肩膀和腿露在外面了。“我让助理给我去买感冒药了,现在可以重新来一次吗?”
“行,我们再来一次,”梁希卿没有继续议论,但是眼里充满了不信任。“如果过不了,我建议你还是先下场吧。”
“嗯。”尤畅战战兢兢的应着,Jing神上更加紧张了。
梁希卿和导演那边传达再拍一条的意思之后,导演和摄制组很快到位了,负责补妆的化妆师也帮尤畅简单地补了一点粉和唇膏,他的妆容恢复了原样,但是状态变得不一样了。
他肢体的动作比刚才拘谨了许多,双眼也没有与梁希卿对上,与刚才的气氛比较,现在的纪宇帆显得更加弱势,失去了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刚刚爬上床的时候动作是很干脆利落的,而现在却有些不敢面对的软弱感。
“Cut!”
这次连对视的镜头都还没到,导演就喊了停。
助理过来了,在她开口之前,梁希卿就发话了。
“你根本就不在状态上,这样下去演不好这一段的。”他整理着衣领坐起来,看都没看尤畅一眼,“…我们先去拍其他部分吧,这几场戏先往后推了。”
“呃……嗯。”尤畅悻悻的看着梁希卿离开,再次对导演和剧组低头道歉,“抱歉,我的状态不好,我会尽快调整的。”
他从道具床上起来,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微笑,但是眼睛里的Yin影还在——作为他最亲近的友人,林颂晨不会看不出来友人是个什么情绪。他赶紧快步跑过去,给尤畅递纸巾。
“谢谢你,颂晨。”
尤畅还是对他笑着,眼里却有些细细的血丝。果然还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的样子,没给醉酒的尤畅盖好被子,他也有责任。
“你去休息室坐着,我给你买点姜糖泡水喝,驱寒很有效的。”林颂晨把口袋里的纸巾都拿出来塞到友人的手上,转头就跑了出去。
“诶…?”尤畅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明明可以不用那么麻烦的…啊、阿嚏!”他知道友人看起来虽然内向又容易害羞,但是对于下定决心要做的事都是十分坚持又积极的,现在只能去休息室等他回来了。
尤畅去服装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再去休息室的时候,那里已经来了一堆不知是什么媒体的记者,似乎都在等着采访梁希卿和叶一仪两位主角,他用剧本遮着脸,才勉强挤到靠角落那边的位置。要是一会儿他们过来了,这里大概会更加热闹吧?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前辈一样独当一面,能够成为专业的演员呢?他翻开剧本,又把要演的那一段重新读了一遍。脑子里对情节的重点和发展过程早已经知晓,但是自己应该如何进入这个角色?在身体状况变得不那么自由的情况下,他的脑子也变得有些混沌,原本理清的感情状态又变得模糊。
纪宇帆究竟想要对高政远做什么呢?只是一个木讷的学生不小心越界的试探?还是有意要强调自己的能力的一种任性宣泄?这个角色本身肯定不会像自己这样早已预知后面的剧本,所以他对于高政远的反应是未知的,也是不可预测的。在遭遇到高政远突然地反击之后,内心的慌乱和表面上的强装镇定都在一时间变成了纪宇帆的面具,他努力维持着冷静,却害怕高政远真的去掀他的裙子,真的把他当作女学生。这种恐惧让他失去了预测对方动作的能力,他在才会在混乱之中被对方制服,然后不可收拾地掉入高政远的计谋之中——
“尤畅!”
在他思考得入神的时候,林颂晨回来了,一手拿着姜糖冲剂,一手拿着一个粉色草莓印花马克杯,他有些气喘吁吁的,估计跑得挺急。
“哈、哈…”他也是从记者媒体扎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