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皇城。
螭龙子麒麟在天族惨死,死因众说纷纭,为皇城百姓茶余饭后八卦最多之闲事。故新东帝雾饕扶灵回宫时,龙族的吃瓜群众挤满官道两侧,人山人海,探头探脑。
四匹并排的黢黑骏马后,一黄金棺材格外瞩目。棺材长约一丈,金光璀璨,表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镇灵符文。龙族死后两三日内会恢复真身,棺材里是麒麟的龙身。
马车稳稳前行。
崇天刑放下帘子,笑着打趣:“街上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墨兄一来龙族,就自带热度和话题啊。”玩笑过后,他又难免担忧,“麒麟之死阵仗弄得这么大,怕不好善了。”
“是祸躲不过。”墨渐台笑笑,他望着崇天刑劝道,“崇兄护送至此,已完成师尊所托,龙族皇宫规矩繁琐,怕拘了崇兄的性子,不若我们在宫门口分别,崇兄也可在皇城逛逛。”
崇天刑摇摇头:“Yin老对我有救命之恩,这时候扔下你,我做不到。”
这一路的追杀与伏击,崇天刑才意识到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护送。
墨渐台还想再说什么,骏马悲鸣,马车突然猛烈晃动,“咔嚓”一声,车辙断裂,一道凌厉风刃迎面而来,强势霸道,崇天刑警觉起来,长剑出鞘格挡风刃,只闻铿锵金属嗡鸣,劲力四散,马车四壁炸裂,木屑飞溅。
崇天刑定睛一看,一秀丽少女立于眼前,长剑格挡住的暗器是冰刃,脆弱冰刃由少女的龙力护持,竟可抵挡宝剑而不碎。
螭龙子,清河公主。
清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剑上力道猛增,崇天刑来不及反应,“铮”地一声,锐利冰刃穿透厚重的玄铁剑身,直突突刺向崇天刑喉下一寸,崇天刑侧身险险避开,冰刃擦破他喉结噗嗤刺入身后车厢,入木三分。
命悬一线。
崇天刑心底惊讶不已,额上冷汗悄然滴落,他嗓音颤抖道:“你要干什么?”
清河一双美眸挪到墨渐台脸上,嗓音冷冽:“你就是害死麒麟的凶手?”她忽妩媚一笑,风情万种,杀意凛然,“戴罪之身,大摇大摆坐着马车进皇宫,真当我们螭龙好欺负麽?”
她生的清纯俏丽,问罪倒像是撒娇。
“清河公主有礼。”墨渐台长途跋涉,面色苍白,面上却无惧色,不卑不亢,“戴罪之身言之过早,螭龙子麒麟在天族遇害,事有隐情,一切公理自有龙皇裁决。”
天族的侍卫们纷纷围过来,拔刀环住清河。
“麒麟死在天族,你们,谁也逃不掉。”清河伸出皓腕拢了拢黛发。
“砰——”围在四周的天族侍卫的身躯被一股莫名暴力撕碎,血rou横飞,粘稠腥臭的鲜血溅在墨渐台的衣衫之上,打shi了崇天刑半张脸。
一青年男子跨步上前,将一套沾血的锁链砸在马车边,不冷不热道:“皇城门前也敢拔刀,自寻死路。”他毒蛇般的漆黑瞳孔盯着墨渐台,“这铁链枷锁,你是自己戴,还是我帮你?”,
螭龙子,八岐。
天族派遣保护皇子墨渐台的侍卫都是高手,途中抵御刺客死伤大半,最后剩下的数十人,就这么一瞬间无辜而莫名死在了龙族皇城脚下。崇天刑伸手擦了擦右脸温热的血,心惊rou跳。
龙族,比他想象中还要野蛮残暴。
清河与八岐的身后,皇城城门之前,是一队强壮的螭龙将士,紫衣银甲,裸露的手臂皆为坚硬龙鳞覆盖,杀气腾腾。
这群螭龙中间,有一青年,仔细抚摸着麒麟的金色棺材,为螭龙子,晦明。
“天族的护卫,只剩下你了。”清河对崇天刑伸出柔弱无骨的白皙玉手,宛若伸出一把断魂索命的尖刀,崇天刑眉宇深锁,浑身真气上涌,警惕防备。
墨渐台内心着急,挪了挪身子。
“清河。”稚嫩的少年声响起,东帝雾饕开口了,“他是魔族。”
崇天刑一怔,惊讶望着雾饕,他掩饰的如此好,一丝魔气都没有,这小少年居然看破了他。
龙族与魔族祖上有渊源,虽然两族立场不同,互相还算尊重。
清河纤细玉指温柔抚上崇天刑的脸,娇唇微扬,“魔?那只能怪你,交友不慎了。”
墨渐台心下大感不妙,他刚刚出声,清河手臂倏地迅速被紫色龙鳞覆盖,白皙右手化为锋利龙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崇天刑的脖颈。
锋利龙鳞刺入皮肤,沁出血丝,清河茶色竖瞳蔑视崇天刑,如俯视一只蝼蚁,她手指微微收拢,想慢慢拧断崇天刑的脑袋,崇天刑瞪大双眸,挣扎着试图伸手掰开龙爪。
此时,沉重宫门被缓缓拉开,一行铁骑而出,为首的身姿颀长,银发若星汉灿烂,为丞相蛊羽。
蛊羽浑不在意扫了一眼宫门前数十具死尸,螭龙的冲动野蛮他从不屑看在眼里,只淡淡道:“吾皇宣见东帝与天族使臣。”他对侍卫长使了个眼色,立马数十禁卫军上前围绕在黄金棺材周围,又有人牵了几匹御马来。
清河冷哼一声,松开手,崇天刑剧烈咳嗽起来,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