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沉香听完可可的指控,不动声色,只是问可可:“你说她是老鬼派来的杀手,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可可哪能事先料到这一茬,如果当时自己想到录音就好了,但他本就不是手机不离身的现代青年,“证据就是我亲耳听到的!”
“亲耳?”沉香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他瞥了一眼张兰若,“她当着你的面说的?”
可可语塞了,他又不能说,自己是趴在门外偷听的。
沉香继续追问:“如果按你所说,他真是老鬼的人,他又怎么会当着你的面告诉你?除非你是她的同伙?”
可可听到“同伙”这两个字,简直要爆炸了——顾沉香,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为了你,从小养大我的干妈我都不顾了,千里迢迢追到中国来保护你,你不领我的情也就算了,居然连我是不是老鬼的同伙你都能有疑问!
“你是吗?”沉香平静地问。
“当然不是!顾沉香,你他妈的是瞎了狗眼吗!就算你瞎了,你的心是不是也是石头做的?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没感觉吗!”可可声嘶力竭地咆哮。
“你对我怎么样,我本来以为我很清楚,但现在”沉香垂下了眼睛,“我不那么确定了。”
可可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听见她说的?”沉香反倒不急不慢地坐下来,交叠着双腿,两手十指指尖相抵,作出思考盘问的样子。
“昨天晚上,九点左右的样子。”可可选择了说实话。
“哦?在哪里听见的?”
“在”可可在心里反复盘算着要不要照实回答,俗话说,“说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掩盖”,沉香本来就不相信他了,这个时候可可不想编任何谎话,“在她家里。”
“这么晚了,你在她家里干什么?”沉香越来越锐利的眼神射了过来。
就算让他知道自己是去杀张兰若的又怎么样?她是老鬼的人,自己杀她是天经地义。所以可可坚定地说:“我去杀她!她想要在明天的订婚典礼上对你动手,她该死!”
于是可可把昨天晚上站在张兰若卧室门外听到的话,都一五一十地复述了出来,一边说,还一边得意地看着张兰若一脸惨白地站在旁边发抖。
但可可说了半天,他最想要打动的人,却一脸无动于衷。
“说完了吗?”沉香用最静如止水的声音说,“说完了的话,就请你离开吧。”
可可本以为沉香听完真相之后,会感激自己及时拆穿了那个女人的Yin谋,让他不至于在明天的仪式上,以最惨烈的方式横死在家人面前。就算他懊恼订不成婚,不知道感激自己,至少也不该这样无动于衷的态度吧,居然还要赶他走。
“顾沉香,你凭什么叫我离开?应该离开的是那个女人才对吧!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
沉香一摆手,示意可可不要再说下去了。
“别再说了,可可,今天晚上我已经受够你的胡闹了。不,我顾沉香已经受够你一直以来的胡闹了,”沉香用最冷若冰霜的眼睛直视着可可,“你走吧,回美国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这句话简直像一根尖利的冰锥一样直接刺入了可可的心脏,可可冲上前去,不顾一切地摇晃沉香的肩膀,似乎要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给彻底摇醒——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我的沉香,这不是我一直爱着的那个人,他一定是中了什么邪,是被那个坏女人下了迷魂药,你醒醒、你醒醒,我最亲爱的沉香,你醒醒啊!
沉香一把推开可可的手,蹙起眉毛,高声对可可吼道:“你别再编谎话骗人了!昨天晚上八点多开始,她就一直和我呆在一起,直到十点多才离开的!”
可可从未见过沉香真正对他发火,这是头一次。他不敢置信地摇着头,怀疑此刻自己是深陷在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中。
“不可能怎么可能?!我真的是亲耳听到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顾安!”可可的眼泪夺眶而出,满心的委屈和不解,像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心房上最后的堤坝。
沉香望着他,眼睛里满是难过。许久,他似乎累得再也不想睁开眼睛似的,长吁一口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对可可挥了挥手:“走吧,真的,太难看了。我们两个闹到今天这个样子,是我的错,当初,我就不该招惹你,更不该把你留下来。”
可可几乎是激动地要跪下来。
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离开沉香呢?那个坏女人处心积虑地要杀他啊!虽然他完全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但他绝对相信,那个女人一直以来忍气吞声、死皮赖脸的非要留在沉香身边,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我不走!我不走!”可可一边哭一边用尽最后的力气呐喊,“我走了你怎么办?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办!”
沉香已经站起来转身而去。张兰若跟在他身后就要离开。
这时候可可才想起来,不管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