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兰斯站在住院区大楼门口等祁默。祁默和其他病人一样,必须进行完例行的各项体征和心理状态稳定性检查,才能被允许去餐厅就餐和自由走动。
“兰斯医生,下班啊?”保安大叔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印度移民,身材很胖,套着不太合身的制服,Cao着咖喱味十足的印度英语,明知故问。
兰斯和善地笑笑:“是啊,拉吉大叔。正好,我有一些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听说医生有事问他,保安大叔感到受宠若惊。
“昨天晚上,十点以后,你有没有看到有病人走出这幢楼?”兰斯问。
十点是病院的宵禁时间,在那之前确定没有暴力倾向的病人是可以自由走动的,有了主治医生兰斯的首肯,祁默也被列入“暂时没有暴力倾向的病人”之列。
拉吉想了想,摇着头说:“没有。”
没有?那么说难道是祁默一早就出来了,一直没有回去?
“那十点宵禁查房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发现少了什么人?”兰斯没有明说303的祁默。
拉吉还是摇摇头:“查房都是夜班护士负责的,但如果少了什么人,肯定会通知我帮忙一起寻找。昨天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兰斯医生,你问这个干什么?”保安大叔疑惑地看着兰斯,觉得今儿个这位华人医生的问题真是莫名其妙。
这么说,十点以前祁默一直都是呆在病房里的,那么他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午夜12点前出现在兰斯的公寓里的呢?
“没什么。谢谢你了。”兰斯冲保安笑笑,没有多解释。
“主人,我来了,”祁默换上了出门的大衣,朝兰斯走来,“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们走吧。”
一众护士以及保安目瞪口呆地望着兰斯和祁默一前一后地出了大门。
“放心吧,我会让他在十点以前回到病房的,”兰斯对拉吉大叔摆了摆手,“明天见。祝你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从住院大楼到兰斯的公寓,路程不算遥远,步行大概需要三十分钟,而开车只要十分钟不到。
走出没多远,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急刹车声在他们身边响起。
“兰斯!”钱德勒本来已经要开车离开了,见到心上人居然又和疯子混到了一起,赶忙拉开车门跑过来挡在兰斯的面前,“你要带他上哪儿去?”
“我家。”兰斯继续往前走,看都不看他。
钱德勒忽然想起来,那天在餐厅那个疯子好像确实说要包饺子给兰斯吃来着,怪不得昨天晚上让他大包小包地拎食材,原来,都是给他人做嫁衣了。
“不许去!兰斯,你可怜一个疯子也要有个限度吧。你跟我说你俩之间乱七八糟的称呼,都是针对他病情的特殊疗法,我信了;昨天你逛街买衣服还想着他,我姑且当作是你心善,可怜一个来历不明的疯子没人照顾,也可以理解。可你的特殊疗法里面,难道还要包括下班之后,再把他带到你家里去亲亲我我吗!”
祁默听到钱德勒的话后,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睛来看着兰斯。
其实那天对钱德勒说,自己与祁默之间的亲昵纯属特殊疗法的需要,兰斯也是半真半假的灵机一动而已。他想要获得祁默的信任,借以更走进他的内心是没错。可是,“小黑和主人”的昵称绝对不是治病需要那么简单。自己对于祁默,真的是百分之百不含杂质的同情而已吗?兰斯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一想起那个人,有时会有些没来由地心疼。但此刻钱德勒在祁默面前这样解释他的动机,让他很不舒服。祁默听见这些会伤心吗?
不管祁默伤没伤心,兰斯是真的受够钱德勒了:“我要怎么称呼或者治疗我的病人,是我作为主治医生的权利,你有什么资格来质疑我?难道说,你以为昨天晚上我和你约了一次会,就等于答应和你交往了?”
“难道不是吗?难道你是耍我的吗?”
兰斯心想,要不是你威胁我,我连耍你的时间都懒得浪费好吗?
兰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钱德勒医生,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就算昨天我们俩约会了,我也已经你了——试过了,没有感觉,你听懂了吗?”
钱德勒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兰斯领着祁默走远。他狠狠地盯着祁默的背影。
呵呵,死疯子,放你在兰斯面前装可怜!你等着,看来,我不采取一些特别的手段,兰斯是不会认清你的真面目了。
此刻,炮灰攻钱德勒同志,已经从情场萌新直接变异成为腹黑情敌了。所以说,别惹宅男。
“主人,你的约会对象好像真的很生气呢。”祁默跟在兰斯身后,冒出些许胡渣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
“没关系,”兰斯对祁默的态度,与对待钱德勒的完全不同,“小黑不生气就好。”兰斯没有明说,但他相信祁默听得懂,他说的是“特殊疗法”、“可怜”这些刺耳的词句。
祁默脸上的邪气更甚了,只是走在前面的兰斯看不见:“小黑怎么会生气呢?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