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云淡,我回来了,别怕!”危漠崖冲上去抱住他,声音也发着抖。
云淡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勉力在延绵不绝的痛楚中艰难呼吸着,伸手抚上危漠崖肩膊上的血痕,忍着痛道:“你,呃,你怎么,受伤了?”
危漠崖握住那只手掌,举到唇边大力亲了几下,轻声道:“别管我,撑着些,我现在带你出去,没事了。”说罢,试图抱起云淡,可方才轻微动了动,他便难受至极地惨叫起来。
“啊——痛,不要!”云淡拽住危漠崖的袖子哭出了声,吓得他不敢动了。
“那,那怎么办大夫呢?!”危漠崖心急如焚,朝外头大吼。
云淡倚在他身上,憋着一口气,不断向下用力,脸上的泪水簌簌地往下掉,揪着危漠崖袖口的十指指尖发白,口中喃喃地不断道着痛。危漠崖不敢再挪动他,只能搂着他的后腰揉着,急得也是眼眶发红。
外头的甄不移带着三王妃疾步走了进来。三王妃二话不说便跪到相拥的二人身旁,挽起袖子探向云淡的下身。
“王妃,此事”危漠崖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但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三王妃轻叹口气,道:“救人乃是善举,王爷那边,危楼主不必多虑。”说着便伸手摸索向将胎头卡住的xue口,轻轻揉了揉。
“呃,啊——唔,好痛,主子——”云淡痛苦地摇晃着脑袋,不断挣扎着,危漠崖都几乎要抱不住他。
“没事,没事的,快出来了”危漠崖不断吻着他的额角,只觉得心都要碎了。明明这一回,下定决心要让他事事顺心,一切周全妥当,可到最后,却又要委屈他在这般恶劣的环境底下生产,又是受尽折磨。“是我不好,振作些,云淡”
“别怕,再用点劲,差不多了。”跪在一侧的三王妃也柔声安慰着,“你看,危楼主比你还急呢。”
云淡闻言抬眸望向抱着他的危漠崖,只见他满眶泪水,是他从未见过的害怕神色,身上还覆着道道伤痕,心中难免不舍,只得咬咬牙顺着阵痛再度向下使劲。又折腾了半个时辰,第一个孩子出世了,一切康健,但他的体力已是透支得完全,难以再继续。
“云淡,对不起”危漠崖将他搂在怀里,自责不已。
此时阵痛已经没有了间隙,不断地催促着云淡将仍在腹中的另一个孩子生下,他靠在危漠崖的肩头,却是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像脱水的鱼般喘息着,眼角滑落的泪水没有停下来过。
“再试一次,再用力一次,很快就生下来了。”三王妃拧紧了眉头,仍是鼓励着。
云淡眨了眨眼,嘴唇微微动了动,却说不出任何话,只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抽泣声。几番尝试之后,他无力地将手搭到危漠崖抱着他的手臂上,眼光转向危漠崖。
危漠崖愣了愣,有些会意,却不敢做什么,更加抱紧他,心痛道:“不行,那样你太疼了,不行的。”
云淡只是缓缓地又眨了眨眼。
三王妃抬头看着他们,轻声道:“羊水快流尽了”
危漠崖心碎地闭上双眼,任泪水终于落下,将手掌覆到云淡隆起的小腹上,施了半分内力,颤抖着向下推去。
“呃”云淡痛得浑身一抖,身体向上挺了挺,张大了口却没有喊出任何声音。孩子从他身下终于滑落出来。
“也是男孩!两个男孩”三王妃扯过布匹按在他的下身,喜悦地道。
此时东方既白,云淡失了所有力气,倒在危漠崖怀里不省人事。
云淡昏过去一整天,到了第二日才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还未发出声音,便有温热茶水送到嘴边,恰到好处地润了口唇。
眼前还是灰白发花,云淡什么也看不清楚,茫然地眨了眨眼,却感到手被握紧了在某个掌心之中,脸侧有熟悉的气息凑近。
“我在,别怕。”是危漠崖的声音。
“孩子”云淡睫毛轻颤着。
危漠崖将被他握紧的手掌拉到唇边,落下一个轻吻,安慰道:“孩子们没事,都很健康。”
“寒儿”云淡仍是微微挣扎着,呼吸急促了起来。
“寒儿也没事,范宁榆已经将她救出来了,”危漠崖又凑近了些,轻声哄着,“安然无恙,别担心。”
云淡这才放松了些,但仍是半睁着眼,眉头紧锁地喘着气。
危漠崖心疼至极,俯身吻了吻他额头眼角,叹气道:“睡吧,有我在呢。”
云淡这才又沉沉睡去。
为了避风头,危漠崖特意交代了范宁榆,带着蒋寒在外头躲了半个月,之后再回危府来。因此当这一大一小终于安全到家时,云淡身子已经好些了。
“爹爹!”蒋寒眼角挂着泪,一把扑到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的云淡怀里。
父女二人险些Yin阳相隔,此番重逢,彼此都十分激动。向来冷静的云淡抱着心肝宝贝,眼眶都红了,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把女儿抱进怀里,仔细地查看着小手小脚,生怕她哪儿有个损伤。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