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
言欢唇角轻轻勾起一点释然而安详的笑,憋气憋到了极限,他迎接命运地张开嘴——想象中海水倒灌进喉咙气管的感觉并没有到来,他张嘴吸进来的,反而是一口灼热的空气。
随之而来的,还有自己张开的双臂,被铁钳似的两只手紧紧抓住的触感!
“!!!”他猛地睁眼,迎接他的不是死亡,而是近在咫尺的、将空气渡到他口中的季凡的脸!
“唔……!”他吓了一跳,猛地挣扎,下意识地想抬头看这里距离水面有多远,本能地要把季凡推上去,可他早就在窒息中耗干了体力,挣扎推拒显得不值一提,摇晃着脑袋想要分开嘴唇将空气留给季凡,却被季凡蛮横地一手扣住后脑,加深了这个人工呼吸。
他不动,他躺平等死,季凡也跟他一起束手待毙。
澄澈幽蓝的海水中,濒死之际,季凡另一只手又摩挲着与他十字紧扣,他们唇舌相依,抵死纠缠。
嘴唇相贴,四目相对,季凡一边加深这个吻,一边目光清明地看着他。
不需要说话,季凡眼神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你要死,我陪你一起死,你死而无憾,我死得其所。
言欢看着那样一双毫无犹豫、毫无后悔的眼睛,不知怎么,从脚底升起了一阵连冰凉海水也压不过的寒意来。
他可以死,可季凡不能陪他死!
他人生无望,季凡的人生却正是最灿烂的时候。
一心求死的念头猛地被更强烈的爱与执念打碎了,求死之心烟消云散,他含着季凡渡给他的一口气,身上却没有力气,只能勉强抬手,向上指了指。
季凡眼睛通红,分不清是哭的还是被海水蛰得,在他向上抬手的同时,放开了扣着他后脑的手,抓着他,奋力地朝上游去。
胸腔炸裂之前,终于浮出水面,两人相互拉扯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上游艇,仰面栽倒在上面,阳光刺目,浑身冰凉。
呛咳与呼吸糅杂在一起,让每一声喘息都如同破风箱竭力带起的风在烈火中游走,浑身都灌了铅似的,但言欢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却是转头对季凡吼:“你疯了吗?!——唔!”
话音未落,又被季凡翻身堵住了嘴。
直觉的,他感觉到,此刻的季凡跟他见过的任何一种状态都不一样。
他见过他失控暴走,见过他咬牙忍耐,见过他生气痛恨,见过他温柔深情,唯独没有见过像现在这样,仿佛野兽遵循着本能,仿佛被激起了本能,充满了占有欲,极尽掠夺的疯狂。
他知道他把季凡吓着了,微微张开嘴,顺从地任由季凡虎狼似的啃破他的嘴唇,动作生涩蛮横却不得要领地用舌头扫过他口腔的每一寸,他原本气就没喘匀,这会儿呼吸全被堵在喉咙里,心却逐渐地安定下来,他温和地伸着舌头回应着男朋友,一点点地引导着他将啃吮变成接吻,微微侧身,伸手环住季凡的身体,一下下顺着他的后背,安抚着季凡因为被吓破了胆而彻底失控的情绪。
直到后来,他们两个一起差点又被憋死,才各自连喘带咳地不得不分开,季凡的手却死死扣着他的腰不撒手,眼睛红的吓人,声音哑得仿佛撕裂过,“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对不起,”言欢的手依然搂着季凡,始终在一刻不停地安抚,大腿内侧埋着月光岛监测与追踪定位芯片的位置,此刻有一点说不出的烧灼感,但他没心思理会。他声音也是哑的,话还没说完,眼泪已经混着发丝滑落的海水落了下来,“……对不起。”
他痛苦呜咽,除了“对不起”,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不过,其实,也不用他再说什么了。
季凡缓了口气,第三次吻了上来。
太多的情绪,不敢说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借由接吻来宣泄,聪明人的学习能力表现在方方面面,比如刚才只被言欢引导了一次,他就已经能大致掌握了节奏和技巧,甚至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在亲吻的时候呼吸。
与第一次濒死之际的相互救赎、第二次劫后余生的确认占有都不一样。
——这个吻来的格外的缱绻深情。
他们含着彼此的舌尖吸吮,小心翼翼地舔着对方唇瓣上细碎的咬痕与伤口,从唇齿间的悱恻缠绵,到四肢相拥的纠缠。
浪涛声似乎也远离了,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
一个吻,仿佛吻到了天荒地老。
直到言欢微微调整了下姿势,不经意间,小腹被一个硬起来的东西轻轻擦过。
言欢在欢场浸yIn了这么久,对欲望的反应几乎成了本能,就这么一下,他就反应过来,季先生这个连接吻都没经验的小处男,被自己亲硬了。
他原本嫌自己脏,没脸勾搭季凡,可这会儿转眼之间吻都接了三四个了,情绪和情感都顶到这里,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虑,他抱着季凡的手挪到了前面,隔着shi漉漉的裤子抚向季凡两腿间硬起来的器官,指尖刚摸了一下,就被季凡触电似的向后弓起腰躲开了。
濒死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