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电梯的空隙,霍缙没敢跟方皋搭话,只是跟在他身后,想着以怎样的开场白去打破这紧张的局面。
原本是很值得纪念的时刻啊,这可是他第一次去方皋的家里。但或许是做了亏心事的缘故,他实在没有底气为自己据理力争。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方皋按了“22”,无比平静地问他。
“我我猜你去了好几天了,也该回来了。”
方皋此刻是断然听不出他语气里满溢开来的可怜的,他只觉得霍缙碍眼且碍事。
“哦。”
在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保持着沉默的默契。一个是不想说,一个是不知道怎么说。
电梯上行到了22层,刚出电梯,霍缙就打了个喷嚏。
“不好意思啊。”霍缙硬是扯出了一个笑。
,
“你等了我多久啊?”方皋给他拿出了双棉拖,仰着头问道。
霍缙将脸转向别处,“也没几个小时。”
“我给你煮碗姜汤吧,别感冒了还赖在我头上。”
说着就往厨房走去。
霍缙听着这抱怨性的话,却觉得甜如蜜。
不一会儿,方皋端着两碗姜汤走到了客厅,放在了茶几上。
“小心烫。”
“好。”喝了一口汤,霍缙只觉得四肢百骸都痛快,“好喝。”
“乱夸什么,姜汤不都这个味儿吗。”
“你煮的就是比别人好喝。”霍缙嘴硬。
,
“行吧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霍缙放下碗,挤到了方皋盘腿坐着的小沙发上。
“你干嘛?”方皋朝旁边挪了挪,也挪不出什么空位了。
“太冷了。”霍缙一把将方皋抱到自己腿上,“现在就不挤了。”
“你别这样。”
方皋不敢去看霍缙的表情,这家伙深情起来认真起来总让方皋觉得自己该遭天打雷劈。
“你家很温暖。”霍缙环着他的腰,隔着绵绒绒的睡衣。
“开着空调。”
霍缙像只大狗一样蹭着他的脖子,有些痒,酥酥麻麻的,但又很舒服。
“不是这个意思。”
方皋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因而不准备装傻去问到底什么意思。
“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方皋侧身,扭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好像长出了点胡渣。?
“我还没想好理由,就到了你家门口。”
“要不,来一发?”方皋缓缓覆上腰际的手,用脚去蹭霍缙的脚背。
意外地,他没有收到来自对方的回应,连带着附着于他身后的躯体也一下子产生了一点细微的距离。原本今天该是和箫澍在这样的灯光这样的沙发做这样的事,如果对方换成了霍缙,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背后的沉默过于突兀了。
“对不起,我今天状态不太好。”霍缙放开了他,“我先回去了。”
他的背影消失地很快,披上了来时那件沾满了落寞的外衣,又载着更深重的落寞走了。
方皋苦笑,今天可真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啊。这一个个的,我本来可以很快乐,都是男人害了我。
来不及沉浸于悲痛,方皋就被群里的姐妹@了。
“方糕,我们好像很多天没见着你神颜了。怎么着,被卖到山沟子里给壮汉当童养媳去了?”
“我倒是想。”
“你想都别想!”
“这话说的。是谁物色了个新鲜的仙女棒第一时间分享给了你们这群sao货啊,也没让你们给我当洗脚婢,拣句好听的话说都不会啦?”
“是是是,奴婢知错了。”
“群里就咱俩没性生活吗?也没见其他人出来请个安什么的。”
“这个时间,都忙着站街呢,哪有功夫参与姐妹线上私房话啊。”
“说的也是。诶,那你怎么不去?甘愿放弃自己性福来成全一段旷世姐妹情?”
“不是,从昨晚做到了天亮,逼疼。”
“行,sao不死你的!”
“我跟他们在一块儿呢,来蹦迪吗?”
“地址发我。”
方皋换了一身行头,把沾上了霍缙气味的睡衣丢进了洗衣机。
霍缙用过的碗,洗好了;霍缙穿过几十分钟的拖鞋,收好了;霍缙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扫视过的每一个角落,现在才想起来审视一番有没有不妥。
?
霍缙把外套放在了衣帽架的这头,霍缙在自己身后等着自己输入密码,霍缙在出电梯的时候打了个很响的喷嚏,霍缙在电梯里的呼吸声全都被听见了,霍缙在楼下留下了一串烟蒂。
霍缙可真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