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动了胎气的事情,到底还是压了下去。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一晚宫人都知道陛下哭着来见了太后,没过多久便又回了自己的寝宫。可就在陛下离开之后,太后宫中便传了太医,这其中关联,难免会叫人对皇帝有些猜测。
赵恪坐在殿中听宫人回报说太后身子已然好了许多,松了口气,自嘲地想着,那一晚自己慌乱之下竟还想得起要他们偷偷去请太医。这不是为了皇帝的名声,只是,不能再叫她因为赵括而和自己生气了。
苏钰从外头走进来的时候,瞧着的便是赵恪少有的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
“殿下,已经放出风去了,这一回,裴太尉定然抓不住那楚昊。”赵恪揉了揉眉心,回过神来听苏钰说话,“只是,您如何笃定,他就会落到咱们手上呢。”
“我不笃定。”赵恪摇了摇头,“但本王只是相信,这一次,本王抛出的诱饵,足够吸引他了。”
“中宫后日出宫上香,人手可安排妥当了?”赵恪说这话时,眉眼微垂,叫苏钰也无从猜测他此刻的心绪,“凤体尊贵,不可有任何差池。”
苏钰道了声知道了,却不见赵恪下文,即便是聪慧如他,一时间倒也有些疑惑,不知道赵恪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恪虽是在瞧着手中的奏折,却也没忽略苏钰,瞧着他这满面踌躇,倒是主动道:“可还有旁的事情?你只管说便是了。”
“殿下知道臣想问什么。”苏钰听了他的话,自个捡了个椅子坐下,才开口道,“中宫,您是如何打算的?不单是臣,咱们这王府的一众人,心中都存着这事。”
“干卿何事?”赵恪放下手中奏折,神色倒是寻常,也不见发怒的迹象,可说出来的话,却叫苏钰被噎了好大一口。
“王族之家,家事国事…”苏钰缓了口气,可未等说完,赵恪便摆了摆手,将他打断。
“男女情事,不是家事,也不是国事,只是二人之事。”赵恪唇边浮起一丝笑容,却叫苏钰心头一凛,“你们有何立场,妄谈此事?况且,我不过一介藩王,哪里就称得上家事国事了。”
“殿下。”苏钰叹了口气,“臣在殿下身边,算来有十又三年了,您与中宫之间如何,臣不敢说是知情,也窥得一二。只是,殿下,即便是造化弄人,您也该顾及你二人之身份地位。如今,朝野之上对于您两位之间的事情,多有猜测,若是放任不管,恐有祸端。”
“苏钰,你可知道,我是因何下定决心,要将她夺回我的身边?”
“臣不知。”
“当年,我亦知道,我们二人之间是,不可逾越的宫墙和不可攀折的花朵。可你是怎么对本王说的,你说,哪有不可逾越的宫墙,只要有心,世上便没有不可攀折的花朵。”
“你是这样对我说的。”赵恪瞧着苏钰,脸上的笑,深刻了几分,“本王觉得,这是你说过的,最有趣的话。而事实证明,苏卿说的在理。”
“臣,并非是阻止殿下。若非造化弄人,殿下与中宫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您与她是万万人之上,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况且,您如今日夜住在宫中,实在是太过于招眼。”
“本王知道,你是好意。”赵恪脸上的笑,终于真诚了许多,也叫苏钰暗暗松了口气,“只是,阿钰,你尚不知这情之一字。待得你尝了这其中的滋味,便知道,情难自禁,是什么意思了。”
“臣是不懂。”苏钰瞧着赵恪这幅情圣模样,倒是隐去了后半截想说的话。
这边宋昭阳从那日晚上与赵恪闹翻又动了胎气之后,便索性卧床不起。虽说身体的状况并没有看起来的这般虚弱,太医私下里也与她说了,这一胎怀象虽是不怎么好,可危险二字倒也称不上。至于之前那什么流产之后母子俱亡,不过是宋昭阳为了试探赵恪,故意叫太医们准备的说辞罢了。
可这次倒是叫宋昭阳深刻的意识到了,对付赵恪这个人,自己当真要强硬起来,这个人十分危险,一旦执拗起来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意思,若是放任他行事,自己和赵括保不准哪天就要玩完。
“娘娘,后日出宫,若是带上二皇子,怕是…”
“陛下留在宫中读书,本宫带着二皇子,不是正好?”宋昭阳笑了笑,“都和那孩子说了,你只管准备便是了。”
“眼下楚氏余孽尚未除净,您带着二皇子,这不是当个活靶子?您如今是双身子,不该涉险。”
“你说的没错。流着他们家血的二皇子,屠了他家满门的我,这两个人放在一处,楚氏余孽怎么会舍得放过。本宫,还就怕他们不来。”比起许柔的一脸紧张,宋昭阳却是笑容浅淡,“辅政王那边暗中安排了这么久,本宫若是不配合他,他得有多失望啊。”
“若是赵恪这次不成,连本宫都要对他失望了。”许柔下意识地去看宋昭阳的神情,却见她仍是那副浅笑嫣然的模样,仿佛全不在意赵恪的算计,心中疑惑丛生,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便也只得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待得许柔退下,宋昭阳脸上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