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到底经历了怎样惊心动魄的事情。
楚国的军队四处征战,他也被带着到处转移。每次转移的时候他都非常地听话,从不反抗,也不逃跑,他乖巧地躺在男人们的身下,任由男人们在他的身上耸动。处于战争中的楚国士兵们前来找他的人少了近一半,他也有了更多的时间休息,有天他踏出帐门时看见地上起着厚厚的霜时,他才猛然想起,原来已经到深秋了。
他想起小时候,处于南地的卫国在冬天从不下雪,跟着楚国军队的这段时间内他极少有踏出帐门的机会。他光着脚踩在霜地上,往前走了几步,即使是裹紧了身上的衣物,寒风也依旧能钻进他单薄的衣服缝隙里,冻得他全身发抖。
太阳,正在远处缓缓地升起。
今天的天气算是好的了,至少有太阳后比以往温暖了些。影眯着眼盯着正徐徐从浓厚的云雾中跳出来的太阳,不顾草尖上的霜棱将他的双脚刺得剧痛。
右臂的骨伤,胸腹上的溃烂,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仍留下了很重的疤痕,背上的伤疤直到现在还时不时地剧烈痛痒,右臂被折断的骨伤,一到天气不太好的时候就钻心地痛,连一只碗都无法再拿起。
那些人是故意的,他不善用左手,折断右手能让他失去反抗的能力,就算之后骨伤好了,也会在这样恶劣的环境内留下后遗症,彻底让他成为一个废人。
这些都不重要,他在战场上受过的伤甚至有比这还重的,就算他成为一个废人,他也要想尽一切办法,让这群畜生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
他闭上了双眼。
最让他羞于启齿的伤害,还是沦为军ji之后,没被当作人一样看待,天天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不能一死了之,咬着牙关找机会给战友们报仇。最可怕的是,他还不知道他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呼吸着晨间的冰冷空气,全身也慢慢变得冰冷。
一只手,突然狠狠地往他的肩上一拍,他转身看过去,是个楚国的士兵,一副凶神恶煞般的表情。他粗鲁地抓住影的手臂往属于军ji的军帐内走,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影没有反抗,他知道越反抗就会受到越重的伤害,那些男人们无非就是想要发泄兽欲而已。
快了,他想,一定马上就能结束了。
到时候,一命偿一命。
临近晚上的时候,有数十个女子被抓来带进了影的帐内。
都是些年轻女子,清澈灵动的眼睛内满是提防和恐惧,她们缩在帐内的一角,戒备地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影坐在自己的床榻上,无言地盯着那群年轻的女子,她们还不知道自己不久后会碰到什么样的事情,告诉或不告诉她们,都是一种残忍。
他叹了口气,朝着那群姑娘们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们多大了?”他朝着那些姑娘们问道。
姑娘们防备地看着他,其中有个大胆的姑娘脆生生地回答了他,“我十六了。”
他倒吸了一口气,十六岁。
其他的姑娘看起来也不过跟这个十六岁的姑娘一般大,十六岁正是待嫁之年,若生在太平的年岁里,只等夫家带着聘礼和媒人用八抬大轿将新嫁娘接走,过上夫唱妇随的美满生活。如果是在以往,他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们的安危,可……现在他连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
过了好久,另一个姑娘有些怯生生地问他,“你在这里很久了吗?我们……会经历些什么?”
他苦笑了一下,“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们即将经历的,就是什么。”
姑娘们听了他的话愣了好半晌,很显然是难以消化这个消息,随后不知是谁第一个哭了,其余的姑娘们也全都接着哭了起来。
他不想再听见哭声了,那总会让他也忍不住掉泪。影很快就离开了自己的营帐,将一室的惊恐撇在身后,他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发冷,膝盖颤颤巍巍地连站立的姿势都难以保持。
他突然跪倒在地,朝着天发出了无泪的嚎哭。
晚上时,又被带来一群年轻姑娘,她们和之前那群姑娘们被一起关进了影的军帐所处的不远处的另一个稍大些的军帐里,那些女性发出来的哭叫尖锐刺耳,还伴随着男人的咒骂声和抽打皮rou的声音。士兵们都去找那些新来的姑娘们了,他一个人躺在自己破旧的床上,用单薄的被子捂住自己的头,也无法遮盖住那些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声音。
这些声音响彻一夜,影一夜没睡,第二天听见从他的军帐旁经过的士兵们说,这一仗胜利在望,攻下这座城市之后,将军许诺让他们去城内大肆搜刮,任他们jianyIn掳掠。
他打了个寒颤,同时也计上心头。
复仇,永远都是踩着别人的鲜血。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脏,可你也卑鄙。
城破,士兵们进城洗劫,未嫁的年轻女子,新妇,都被带到了楚国的军营里,男人们打了败仗,后果却要女人来承担。士兵们涌进了城内将其洗劫一空,随后回到楚营内痛饮。楚将设了千人宴,每个士兵都喝得醉醺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