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梁拙扬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d。”
他只顾埋头扒饭，全无平时那股漫不经心的欠抽劲儿。贝云冰以为他对自己评级感到低落，犹豫几秒，说：“梁拙扬，初评级不是最终结果，级别是能够提升的。”
“谁让人家厉害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钱熠熠小学鸡心态，被梁拙扬一激，气得脸色涨红：“我看到你上课睡觉，我要报告肖老师！”
周二下午。梁拙扬默念。
梁拙扬眼神一变，嗓音不自觉降了几分：“哪个周斟？”
钱熠熠倒是给贝云冰面子，恨恨咬牙不再吭声。
“……听老师说，是下周二下午。”
于是三人裹挟低气压去了餐厅。
“我叫钱熠熠，”小个子一挑下巴，“你什么等级？”
贝云冰被他看得一愣：“什么?”
说话之人是贝云冰。
“喂，梁拙扬是吧！”
“d怎么了，”梁拙扬说，“我就算是d，也是肖老师专程亲自我送过来。你a级有这待遇吗？”
钱熠熠得意说：“我是a级，今年只有我跟贝云冰是a级。你什么级别？”
“d？”钱熠熠的语气登时不屑，“原来你就是个d啊。”
“你去，”梁拙扬在空气里比划一下，“敲门记得踮脚，不然肖老师一开门，不弯下腰，找不到你人在哪儿。”
当天晚上，一封当日达信件寄送至梁家。信件内是关于梁拙扬重新调整到特别班的通知，以及让其利用周末准备好个人物品，特别班要求全体寄宿。
“你、你侮辱人！”钱熠熠面红耳赤，要跟梁拙扬吵起来。气氛眼看着剑拔弩张，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一个班的，不要争吵。”
钱熠熠不想跟梁拙扬一桌，打好菜快步走远，留下梁拙扬跟贝云冰对面而坐。
梁拙扬含糊一句：“没事。”
梁拙扬不答反问：“你呢。”
他没想到贝云冰也会关心自己的事。
“哎，也许他真
梁拙扬莫名其妙。这小子跟人说话的方式真没礼貌。他平时倒不怎么介意，这会儿心情很差，就撞他枪口上了。
贝云冰皱眉，以为梁拙扬明知故问：“还能有哪个？”
下午两点的铃音响起，灯光落下的讲台仍旧空着。
——比起父母，当事者本人倒不甚在意。
不过寒假的遭遇，他跟林锐书和孙辰都讲不出口，更不可能给贝云冰说。
礼堂里顿时发出一片失望喧哗。
“他哪天讲座？”
帝国一高为这些少年哨兵与向导们提供的寄宿公寓，条件好得离谱，一人一间、独立卫浴的房间，二十四小时的图书馆、自习室与餐厅。即使是明川市最好的大学，也达不到此等配置。
吃着吃着，贝云冰忽然低声问：“整个寒假都没怎么见到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周斟迟迟未现身，很多人坐不住了，疑惑地窃窃私语。快到两点半，礼堂的门被推开，肖心晚快步走进来。
梁拙扬闷不吭声吃饭。
贝云冰看梁拙扬一眼：“我带你去餐厅。”
梁拙扬不耐烦说：“你谁。”
“有事怎么不早说。”
——也就是说，四天后，他就能重新见到周斟了。
“这段时间的理论课程是比较枯燥。下周就能够正式接受训练了。”贝云冰说到这里，原本冷淡的五官浮现几分兴奋，“你知道吗，学校竟然请到周斟少校做讲座！”
“抱歉，周斟少校因私人原因，临时无法来学校。请大家返回自己班级，下午的课改为自习。”
“估计来做讲座也是被迫安排的任务吧，我们这些高中生在他眼里算个屁。”
“哦。”
梁拙扬父母本就处于儿子变成向导的震惊中，冷不丁听说还得寄宿，愈发惴惴不宁。宋婉边给梁拙扬收拾床单被罩边唠叨，说梁拙扬从小不服管，到学校寄宿，会不会跟人打架。从周五唠到周六，从周六唠到周日，梁父听烦了，啪地放下茶杯：“婚都结了，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轮不到我们操心了！”
“他会来学校。”梁拙扬自言自语，蓦地抬起眼，直勾勾盯向贝云冰，“哪天？”
周斟的讲座设在北校区的小礼堂。一吃完午餐，宿舍都没回，梁拙扬就直接跑去礼堂。这让为了占座早早赶来的贝云冰大吃一惊，瞧着一声不吭坐在角落的梁拙扬，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贝云冰和钱熠熠落座不久，其他学生们也陆续过来了。除开他们年级几个班，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以及不少老师也都跑来。小礼堂座无虚席，甚至有不少人只能站在后头。周斟少年成名，没有人不想亲眼目睹这位顶尖哨兵走出影像的模样。
梁拙扬夹菜动作一顿。
等待令时间的流逝格外缓慢，到周二时，梁拙扬几乎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