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发生什么呢？
“柯先生，车在门外老位置。”
轻轻扯开挣扎着想要抓住他衣袖的手，柯亦戴向床上扔了个飞吻，推开了画室的门。
“……今天发生什么了？”关山意在手上把精油搓热，“柯先生走的时候跟之前不太一样。”
“……我又想去了。”
“那你打我吧，打到你出气为止。”柯亦修沙哑着声音开口，“然后……我们一会儿去高中旁边的小吃街好不好？现在会有卖铁板豆腐的，还有冷饮店，我还欠你一杯青提奶绿……”
关山意向凌阳看去，他双唇微张，却只是吐出微微的喘息。刚才的声音像是半梦半醒之间的呓语，飘散在空气之中。
身后的男人眉眼间与柯亦戴有几分相似，只是相较起后者的风流更多了些沉稳，身材也更高更壮一些。
柯亦戴又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凑到他耳边：“看在今天这么尽兴的份上，再告诉你一件事好了。”
关门的声音响起的瞬间，关山意隐约听到男人骂了一句失礼的脏话。
关山意一脸莫名其妙接住了这口锅。
“对不起，我……在国外也一直想着你，今天回来也是想和你道歉……”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懒得理你。而且你知道吗，那家冷饮店早就关门了。”说罢，凌阳挥手甩开想要抓上来的男人：“你看，你的关心也不过如此啊。”
凌阳像是在观赏夜景一样走了两步，不动声色地挣开了他的怀抱：“如果说发生过什么，还有什么事是比初恋一声不响就出国，十年都没个消息这种事……更让人伤心呢？”
微凉的夜风从窗中吹过，凌阳听见那人低声道：“新婚快乐。”
柯亦修没再说话，凌阳便自顾自接着说：“早些年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再见到你的话，我一定要揍你一顿。”
回忆中的少年眉眼鲜活。回忆忽然如同破碎的镜子一样垮掉。
在窗边不知站了多久的凌阳慢吞吞开口：“好久不见呀……柯亦修。”
他终于回过身来，留给对方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好了，我现在准备去找阿意要一杯冰镇的鲜榨
“我那个风光的弟弟，要回国了哦。”
柯亦修没有继续向前，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下定决心般开口：“父亲当时要求我扩展海外市场版图，下了死命令，我当时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想你应该……”
发烫的双手顺着肌肉的走向抚摸上小腹，被折腾得酸胀隐痛的部位终于慢慢舒缓下来，凌阳忍不住哼了一声。
呢喃声飘入他的耳中：“修……”
“什么再也不回来，别扯了。”凌阳皱着眉打断他，“你家飞机坏了，还是你买不到机票？就算你护照被扣了航线也不被批，回个消息很难吗？发条消息把事情给我讲明白很难吗？”
恍然间，凌阳好像看到中学时候，柯亦修因为不喜欢一休哥、和尚这些绰号和他闹别扭，又在他改口后别别扭扭地熬夜帮他抄数学作业的样子。
“联姻而已。”凌阳轻笑两声，“……你是想得到这个回答吗，小修？”
凌阳恨恨地咬了咬牙：“……他和你说什么了？”
十年没道出口的昵称让他有些不适。
关山意对着门沉默了片刻，转身进入了画室。
像往常一样没有疑问地接受了凌阳突如其来的想法，但关山意心中突然不安了起来。
“……之前的话，你一定会拒绝掉联姻这种事情。”柯亦修慢慢走过来想要环住凌阳的腰，“是发生过什么事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关山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下意识呛了回去：“柯先生谬赞，真是关某的荣幸。”
……
“……还不都怪你！”凌阳突然生气地踹了他一脚。
关山意谨慎地尝试着力道，一边又忍不住问：“你怎么惹到他了？被搞成这样？”
“好，我去说。”
凌阳咬着牙，眼中的水色反射着亮闪闪的月光：“十年……居然就是这样的理由？而且你觉得这是为了我好？”
“我不接受。”凌阳打断他，“我现在才不到三十岁，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等你十年？”
“多谢了。关助理也真是好福气。”柯亦戴温和的笑容中多了几分讽刺，“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好久不见，小阳。”
他望着晴朗的夜空，脸上没有往常的笑容：“然后你现在回来，又来找我，真的只是想来祝我新婚快乐吗？”
阳光已经西斜，躺椅上的凌阳仍然没有醒来，蜷缩着倒在一片狼藉之中。混乱的场景让关山意也有点吃惊，快步走上前去想要查看凌阳的状态。
“莫名其妙过来阴阳怪气了我两句。”
凌阳回忆着那个片段，手拉起枕头，整张脸都埋了进去，闷闷出声：“……他的生日宴会是下周几来着？”
“下周三，已经回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