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她青紫的膝盖,凌江用指腹去擦她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完。
凌江不知所措地昂着头,眼中尽是慌乱。
他起身,又俯身,想着凑唇过去亲一亲她,结果又被她避开。
“棾沂——”
容棾沂打断他,直接询问:“你不是讨厌我?”
凌江低眸,不停眨眼:“我不是,我最喜欢你了。”
容棾沂还是不说话,推开他,动作缓慢地穿衣服。
“你要是讨厌我,以后就别见我。”
穿好衣服丢下一句这个,容棾沂就踩着拖鞋下楼,留下凌江在屋里发呆。
下楼之后,见她唇角还挂着血,外婆皱眉问:“怎么回事儿?凌江欺负你了?”
容棾沂摇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虫子咬的,凌江哥在上面帮我抓虫子,但是那个虫子很高,他好像抓不到。”
“可不是。”外曾祖母无奈地叹气,“楼上平时没人住,你们来我收拾了,结果又忘了驱虫。”
“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容棾沂上前一步,去握她的手:“没事的外曾祖母,换我我也不记得。”
凌江就站在下楼的楼梯口那,听着她说谎为自己辩解,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儿。
年初三,餐馆基本已经营业了,走出庄子就能找到,路途不远,走过去就行。
外曾祖父定的他朋友家,想趁机会和朋友喝上两杯,所以带路过去。
凌江跟在容棾沂后头,说要背她,容棾沂不让,坚持自己走。
乡下的路并不平稳,好几次她都险些摔到地上,凌江去扶,她还是不让。
她腿上有伤,走起路踉踉跄跄一瘸一拐的,所以故意走在队伍后面。
凌江要跟她并排走,她就停下,非要等他走到前面之后自己再走。
所以凌江一路都再认错。
“棾沂,我错了,别拿你自个儿赌气。”
“你他妈跟苍蝇一样,嗡嗡嗡的,闭嘴。”
凌江只能闭嘴,慢悠悠拉她衣袖,动作不敢太大。
到了饭店,后厨已经在做了,老板娘笑眯眯给她们倒水喝。
都是一个村子的,她就坐在那儿和人聊天,偶尔也会问到容棾沂,容棾沂都笑着答过。
凌江说:“外婆喊她小英,咱俩应该喊婶子。”
容棾沂听到了,但不吭声。
她们六个人,开了两桌,外婆她们年纪都大,和她俩吃不到一块儿,所以特意分开。
小英婶很热情,以为她是认生,和她们没得聊,就从后厨叫来自己儿子:“郑辉延,出来,抱点糖果。”
“奥好。”后厨传来一个声音,没一会儿,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就端着果盘出来,“妈。”
小英婶开始介绍:“那是你凌江哥,还有棾沂——棾沂几月的?”
她顶不真。
容棾沂答:“九月。”
小英婶接着说:“那就是妹妹,我们辉延七月,比你大俩月。”
她转头看向郑辉延:“辉延,跟你哥还有妹妹她们玩一会儿去,给妹妹吃糖。”
郑辉延脸皮薄,不太好意思,把果盘里盛着的糖端过去,小声说了句:“吃糖。”
容棾沂点头,伸手拿了几颗,丢给凌江一颗,又给郑辉延送了一颗,自己才剥着吃。
大白兔软糖,她喜欢。
凌江给她捡了不少出来,全都堆在她眼前头:“吃。”
容棾沂白他一眼,伸手推开:“吃多了腻。”
郑辉延红着脸给她倒水:“茶叶,解腻。”
容棾沂微微弯腰:“谢谢。”
怎么对他态度那么好?
凌江吃味儿,开始没话找话:“为啥喜欢大白兔?给我个理由,过几天给你买一屋子。”
容棾沂淡淡答:“能嚼,不费牙。”
这叫什么。
“这么简单?”
“不然?难不成我非得跟它谈个恋爱才能喜欢?”
不仅肯理自己,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样子是不生气了。
凌江终于松了口气,想要探头看她的表情,结果发现她眼睛直勾勾盯着郑辉延,脸上带笑,眼里哪儿还有他。
“容棾沂——”
“扯着嗓子喊,叫鬼啊?”
“你看什么呢?”
“管我。”
“我是你男朋友。”
“可是你说你讨厌我。”
他什么时候说了。
那句凌江还没想明白,接着容棾沂就又往外扯:“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
凌江急的头直摇,就差跳起来,咂舌不停思考该怎么说才不惹她生气。
他问:“谁告诉你的?”
“你自己说讨厌我。”容棾沂盯着他,底气很足,一点也不心虚,“还有,一个合格的前任应该跟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