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宋秋荻只觉得萧慎莫名其妙的喜怒无常,现在想起来他其实是心思敏感至极,自己哪怕微小的迟疑都被他看出来,而且还真往心里去,觉得受到了伤害,活脱脱的太监x子。也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能坐到东厂提督的位置上的。
面要趁热吃,故余安端起碗也不管宋秋荻还在场自顾自地吃起来。
“跟了本督那么久就没点脑子吗?眼睛若是看不出来事儿我看就别要了。以后记住了,管住嘴,不该叫的别叫!”
萧慎虽明白庆文帝的心思,却也委实不想替他做这个恶人,他思虑再三对沈元亨正se道:“沈大人放心,本督此行负责押解相关人员上京,到京城后自会有三司会审查明真相。若是那赵元丞自作主张与民争利,那严加惩戒就是,断牵扯不到王阁老头上。至于陈大学士举荐一事,陈大人已退休不问政事多年,料也不会有所牵连。况且以陈大人的正直,若是经手此事也必定不会包庇赵元丞,本督正是牢记当年大人的教诲,行事不敢有悖“祖宗法度,圣贤道理”这八字箴言,定会秉公办理,不牵连无辜。等事毕后我也自当亲自登门看望恩师。”
宋秋荻正待再次开口,府内小厮给余安送来了午饭,宋秋荻看去原来是一碗炸酱面。炸酱面是京城人上至天子下至贫民老少皆ai的饮食,炸酱分荤素两种,大户人家一般食r0u酱面。起锅烧油,葱姜炝锅,下r0u丁、h酱翻炒之后盛出来上桌,伴在面里一碗地道的炸酱面就做得了。
“那督公什么时候有空闲?就说妾身想见他。”宋秋荻柔声道。
“什么事?”
许是前世萧慎和宋秋荻时不时还有亲密关系,余安见到宋秋荻一向是巴结讨好,不敢得罪。起初还一口一个夫人、主母的叫得很是亲热,哪有这样冷冰冰过?上辈子的宋秋荻自然是不喜欢被人称为萧慎夫人,每次听到这些个称呼都要下意识地皱眉,却也从无异议,毕竟她是萧慎明媒正娶的正妻。偏偏有一次萧慎不知哪根筋不对付突然暴跳如雷叫余安不要再叫她才再没有听到过。
“妾身平日里喜欢研究些食谱,改天给公公做点好点。对了,这都晌午了,督公不出来用膳吗?”宋秋荻话题微微一转,又打听起了萧慎。
余安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萧慎卧房的位置,自己和这位不受宠的夫人聊到他头上不知道是不是会犯忌。他压下声音小声说:“督公说了,过半个时辰再给他送进去。”犹豫了下,他继续开口道“督公今天确实嘱咐过了任何人都不许打扰,等明天我再帮夫人您问问,您先回去等信儿。”
余安一听见“菜码”二字眼睛一亮,觉得夫人说话也好听起来,不过立即反应过来不管自家督公老爷重视不重视这位新婚夫人她毕竟身份在这儿,他一个下人也不敢让她伺候。
回了府萧慎直奔自己的卧房,让下人安排好沐浴,及至坐在浴桶中他才感受到一阵放松。
“这还缺菜码,吃炸酱面哪能没有菜码呢?余公公你等着,妾身去厨房给你萝卜丝、h瓜条,放面里拌上才好吃。”宋秋荻说着就往外走。
,这沈元亨作为王阁老的人过来递话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又想:“圣上却也想借此事敲打王相全,让他不要再撺掇谏官上折子取消皇庄,这又怎生两全其美?”
那边宋秋荻已经知道萧慎回府并获准休沐三天的消息,她迟疑了一下,略施粉黛之后才去找萧慎。进了正厅,见萧慎的随身侍从余安在厅上侯着便让余安通报一声,余安立在原地没动,冷淡地说:“大人已经交代吩咐今儿任何人都不见,夫人若是没什么事便请回吧。”
他这番话说得让人挑不出毛病,沈元亨像是感激涕零一般,一拱手道:“萧公深明大义,下官佩服。”忽又一笑,道:“只是还有一节,厂公却未必知晓了。”
宋秋荻无奈,只得行个万福:“那就麻烦余公公了。”之后便悻悻地回房了,心想重来一世不吵架了却连一面也难见,这叫什么事儿。
过何岸,花香柳绿,又是一派宁静悠远。萧慎看中的就是这里安静与人间气息并存的这份儿自在。
“不知道,我家大人没交代。”余安继续不着感情的说道。在他看来这新婚夫人并不得宠,自家老爷新婚之夜都没多停留,后来更是一次也没有去过宋秋荻住的西厢房,俨然是个弃妇,他也就自然没将她当主母看待。g0ng里出来的奴才,多少都喜欢看人下菜碟。
“哪儿敢劳烦夫人您,再说咱这凑合吃一顿也就算了,没那么多讲究。”余安觉得不管受不受宠,这夫人起码是b较t恤下人的,说话也就不板着了。
萧慎的耳朵一向很灵,在房里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除了最后余安小声递的话没听到外,其余听了个满耳。暗骂重来一世余安还是个没脑子的,若不是不想和宋秋荻面对面他好几次都想冲出去怒斥。又听到宋秋荻大言不惭地说喜欢研究菜谱就心中冷笑,上辈子他怎么不知道她有这个ai好?一想到宋秋荻他就皱眉头,不明白为何她执意想见他,不是该躲着他才对吗?自己重来一世感觉宋秋荻也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