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后解下披风交予旁边的小内侍,走到脸盆旁净了手,又接过身边使唤人端着的手巾擦了擦,见星纪进来他头也不抬直接问道:“还没招?”
星纪摇摇头:“回大人,那几个贼人骨头是真y,北镇抚司的十八套大刑都用了一遍也没撬开口。”
萧慎皱眉,放下手中的手巾道:“走,看看去。”
东厂原本是没有自己的监狱的,这处诏狱还是孟缘督在任上时力压谏官反对设立的,尽管没有北镇抚司诏狱那么历史悠久,但东厂的番子皆是从锦衣卫jg英中选拔,这刑讯人才自是不缺。
萧慎打量着被抓来的刺客,一共七个人,每个人都已经被轮番刑讯过,个个遍t鳞伤血r0u模糊,却都神情倨傲,看见他进来更是全都面露鄙夷。
“怎么,拿爷爷们没招儿了,换两条小狗来?”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轻视地看着萧慎星纪二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萧慎身上,露出一个极为猥琐的笑容:“爷爷横行大江南北时想来你这条小狗站着都够不着爷爷的卵子,哈,看你下巴剃那么g净,看来还是条没卵子的小阉狗,哈哈,妙极!”
“大胆!”星纪怒不可遏,一鞭ch0u了下去。
“你这小娃娃今天没吃n吗?打在爷爷身上爷爷一点也不疼!”大汉怒目圆瞪叫道。
萧慎凑过去看这人,发现他肋部一边已经被戳烂了,露出森森白骨,“弹琵琶?”他问星纪。
弹琵琶是锦衣卫发明的酷刑,用小刀在人每一根肋骨区间部分一段一段地戳过去,肋部是人t对疼痛最敏感的部分之一,据说受刑者生不如si,能挺过去不招的人堪称当世y汉。
这里一共有七位y汉子。
“怎么?你这阉狗给爷爷t1ant1an?”那大汉继续口无遮拦,拿萧慎调侃道。
“大刑上遍了,兄弟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请厂公定夺。”掌刑千户过来低声道。
萧慎0了0太yanx,他是委实不想在这里在多待一刻。
“昼夜用刑。”
“遵命!”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
人都道东厂手段百出,凌nve花样叹为观止,然而萧慎是显然没能继承这一关荣传统。他内书堂出身,又从小在孟缘督的庇护下长大,原是没见过那些折磨人的g当的。孟缘督这个天赋异秉的也还没来得及有把这项技艺传授给自己ai徒就倒台了。再加之他上辈子自己下场如此之惨,不知在天牢里受过多少轮酷刑,最后还被生生割r0u致si,这就更令他无法忍受黑牢与刑讯,这会激起他最黑暗的记忆,让他浑身疼痛。
一疼就想喝酒,本打算宿在东厂办公的萧慎决定打道回府。
刚出东厂就见一个满脸血w、身上衣衫脏破不堪的汉子冲着他就直扑了过来,这人黝黑的肌肤,穿着无袖短衫,手臂上隆起疙疙瘩瘩的腱子r0u显示出是力气活出身。幸得旁边星纪玄枵手明眼快一人拉一只胳膊,在他扑到萧慎之前就将他架了起来。
“厂公,我要告状!我有冤!”
来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他无视旁边的厂卫,只盯着萧慎腰上悬着的牙牌口中不住地呼喊道。
萧慎向后退了一步,奇道:“喊冤怎么喊到本督这里来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来人答道:“小人知道,这是东厂!东厂,监察百官!只有东厂能治他们,大人管着东厂,我就找大人!”
萧慎沉y了一下,示意左右先放开他,这人得自由后“扑通”一声跪倒在萧慎面前,口中兀自喊冤不断。
“他们?你说的他们是谁?”
“小人要告王三、王六,以及他们背后的县衙门,赵元丞这个王八蛋!”
萧慎听他颠三倒四的,最后那个名字却是他熟悉的。
“赵元丞?完县县令?”
那人不住磕头道;“对对对,就是赵元丞侵占小人土地,请大人做主啊!”
萧慎一眯眼,厉声道:“大胆!民告官本就有罪,还敢侮辱朝廷命官,罪加一等!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听了却也不惧,答道:“小人赵三才,家住河北完县,世代务农。前日完县管皇庄的管家以扩大皇庄为名强行征缴了小人的土地,小人不服,让他们上面的告示来,却被王三、王六两个打了一顿。小人告到县衙,反被打了板子关了一个多月,致使瘫痪老娘无人照料,饿si家中。”
萧慎静静听着,听到“皇庄”二字暗暗心惊。皇庄本不是祖制,然而庆文帝上任伊始便划分直隶河北省一些县的良田为皇家私产,管理皇庄者多为g0ng中派去的太监。皇庄征缴补偿虽有一定之规,但管事太监和地方官吏互相g结与民争利也是常有之事,近来朝中不少大臣也上书立主废除皇庄制度,不过这些折子到不了庆文帝手中都被司礼监两位祖宗压了下去。
问题是完县县令一人与民争利强占农民土地还是真的奉命征缴皇庄呢?
无论如何这种事弄不好就牵连甚广,这赵三才敢上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