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壮汉的视jian下清洗完身体,换上麻布衣服,李逸随着一浓妆艳抹的老妇人行走在有如迷宫的游廊之中,一曲低唱的《红楼怨》在园林中犹如鬼魅般若有若无,不过倒是逐渐接近了的样子。
越听得真切,越发觉唱这歌的不是个人老珠黄的年老娼ji,而是个尚未长大的孩子。
“到了。”
老妇人怒气冲冲掀了凉亭的纱幔走了进去,掏出腰间的软鞭就是一鞭。
“啊!”
“让你唱歌,这唱的什么歌?!不过是让你挂牌出道,就颓靡成这个样子,饭也不吃,发髻也不梳,只有衣服穿得好好的。你若真有本事,脱得一丝不剩到大殿里招摇去啊!你这个废物!”
“啪!”
又是狠狠的一鞭。
李逸连忙掀帘入内,见一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约八九岁,紧咬下唇一双通红的兔子眼狠瞪着老妇人,身上倒没有红印。
“叫你瞪!叫你瞪!有力气瞪人没力气吃饭是吧?!”
说话间,老妇人的软鞭不断打下,每次都发出令人脊背一凉的脆亮响声,不伤皮rou,但打得男孩哇哇大叫,这男孩也倔,几下后便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浑身颤抖着不断冒冷汗。
“金婆婆!金婆婆,你这样会把人打死的!”
李逸抓住金婆婆的手,金婆婆挣脱不开,一脚向李逸踢去,如此雕虫小技,李逸下意识就避开了,正得意时,被两个壮汉推到地上,李逸四脚朝天刚与男孩四目相对,狠狠的一鞭子就抽在李逸背上。
“嗯!”
“你以为我是谁,竟然敢阻挠我金婆婆办事!入调教司后有你好受的,哼!”
“你、你没事吧?”
“玖玉,这就是接替你要在花魁身边服侍的人。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不然曦风大人怪罪下来,我把你们两个一起收拾。丁、卯,我们走!”
“你没事吧?!”
金婆婆走后,玖玉连忙想去扶,却被自己的伤痛得动弹不得。
“啊嗯,我没事。这儿哪里有呃,金创药什么的,我去拿。”
李逸从地上坐起来,拍拍衣服。
“你不疼吗?金婆婆的鞭子是出了名的毒辣,就算是丁、卯那样的壮汉,她也能一鞭打得哀嚎不止。我看婆婆打你比打我重多了,你可不要死撑啊。”
“呃,这个没事,你看我站起来都啊!没事没事,还好还好,我rou厚。”
李逸其实一点都不痛,但觉得自己还是装着点好。
“你被打得比较惨,你房间在哪,我背你去吧。”
“我、我不想回去。”
男孩扭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眶泛红,泪珠盈盈欲坠。
“但我也不可能冷血到放你一个人在这啊。要不然真有个呃,相公?看到你兽性大发怎么办?”
男孩呜咽着闭眼,豆大的泪珠从羊脂玉般的小脸上滑落。
“我的房间在东四楼,颠鸾倒凤阁旁。”
在众人的瞩目下,李逸一口叼着俩包子背着玖玉上了东四楼,一路上东张西望,时而惊奇,时而惊吓,而上了三楼之后,基本上每看到一个人,都能傻痴痴盯上半分钟,生要把那层衣裳和那幅皮囊看透了,从宇宙真理和方法论的角度探讨女娲为何要造女硬说男。
“有听到我说的吗?”
李逸点了两下头,继续走。到了富丽堂皇的四楼,差点被华丽的装饰和古雅的格局吓得瑟缩成一粒芥子,免得使房间失了水准。到了在一角的侍从房,四个房间中唯一一间与颠鸾倒凤阁有暗门相通的就是玖玉的。
“有,你让我远离曦风。伴君如伴虎,伴花魁亦如是,对吧?”
李逸松开口,一个包子送入口中,一个包子递到玖玉嘴边。
玖玉被打得双手不能握物,此刻还在不停颤抖。
玖玉探头咬了一口,红了脸颊,羞涩地说不要了。
李逸也不勉强,把包子放到盘子里,“你说的止痛散在哪,我去拿点。”
“诶,你可别把我说的不当事!”玖玉颤抖的手放在李逸手臂上:“曦风大人听说是名门之后,年幼时家道中落,连同妹妹被仆人贩卖入青楼。经历过大起大落,此刻又登青楼高阁,性子难免有古怪又反复无常之处,你可千万要小心,不然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说着,低下了头。
“好好,你别哭了,伤心伤肝还是伤肺来着。那个散在哪?”
“在后院的百草阁。你今天第一次来东楼,大家看着你面生,有些调皮的若要欺负于你,你就报曦风大人的名字,绝不要逞强。”
李逸看了玖玉一会儿,说声知道了就走了。出了侍从房,他低声咕哝:“敬畏、害怕又依附于他,难道这些孩子天生女相的原因是在内心里从没把自己当作是男人吗?”
当晚,由李逸代替玖玉为曦风准备净身水和舒神水。这个客人做得甚是激烈,李逸想想,往舒神水中倒了些余下的止痛散。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