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齐聚在同一班飞机上,当然不会是基于巧合,具体解释起来就要把时间追溯到除夕夜那天了。
秦冀冬在发完那条指向性分外明确的朋友圈后,就一直抱着手机不敢入睡。他看到了卓之湘紧跟其后发的动态,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收到来自卓之湘的短信。
这种感觉来得毫无依据,但经过秦冀冬的脑内加工,变得越来越具有真实性。
他翻身趴在床上,退出微信界面,打开不久前新下载的一款手游,结果玩了不出三分钟,就因为无聊和难以集中Jing神而卸载了那款游戏。
他又点开微信,找到卓之湘之前的那条动态,在下面写道:“新年快乐,你睡了吗?”
在发之前,他特地确认了一下手机右上角的显示时间。
之后又是漫长的等待。如果不是中间收到过王牧的新年祝福,秦冀冬几乎怀疑自己的手机被谁调成了飞行模式。
王牧的新年祝福跟往年一样,一看就知道是复制粘贴的群发,秦冀冬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而且他还没忘记王牧在赵氏集团年会上干的好事,就冷着没搭理他。
他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关闭微信再打开的动作,随着时间的流逝,心里原本滚烫的热情逐渐冷却了下来,更重要的是,俯趴的姿势让秦冀冬感到胸口闷塞,有种心脏供血不足的烦躁联想。他又翻了个身,换成头顶朝天的姿势。在翻身的一刹那,秦冀冬想起了年前那晚只见过一面的汪竞城。
他对汪竞城的印象很深。虽然他全程都只在跟卓之湘对话,但那个男人的存在感强烈到毋庸置疑,让秦冀冬很难做到不留痕迹地忽视掉他。受某种直觉的驱使,秦冀冬立刻就做了决定,派人去打探汪竞城的底细。
且不提秦冀冬打探到的其他消息,单就汪竞城帮卓之湘订了开年一起飞美国的机票这件事,就让他一连几天都没睡好觉。
年初三那天,王牧提着拜礼来到了秦家。
可能是这两天玩得太疯了,王牧在推开秦冀冬房门时都还打着哈欠。
秦冀冬正在工作。
房间里算不上整洁,一些换下来的衣服随意地丢在地上或床上,被褥凌乱不堪,纸篓里装着一袋袋撕开的速溶咖啡包装。还有挂下来的深色窗帘,像块巨幕,把外面的世界跟里面划上了完美的三八线,让人恍惚觉得身处于终日不见阳光的海底森林。
王牧提了提神,抬脚绕开地上的一件白色衣服。
他站在秦冀冬身后看了会儿字母和数字密密麻麻、交错叠加的工作页面,见秦冀冬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意思,就主动开了口:“你手下的员工应该都恨不得你早点下台吧大过年的,小心工作太卖力导致过劳死。”
“不比你死在女人床上光彩。”秦冀冬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
“咦?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
“嚯,我以为你快死在这屋子里了。”王牧Yin阳怪气地说,“所以才来你家看看,是不是需要我帮你收尸。”
“哪天你硬不起来了,我可以友情帮你联系私人医生。”
“找医生干嘛,直接找你的卓之湘啊,我这不是后面还能用吗?”王牧往后面的沙发上一瘫,晃了晃腿。
秦冀冬摔下手里的鼠标,反身怒瞪王牧:“你别动他。”
王牧捂着胸口:“你这么激动干嘛?我找他上个床碍你事了?哦,好像是碍你事了。”
秦冀冬心里一团乱糟糟的火气,说出来的话也跟喷了火一样:“滚吧滚吧,这里不欢迎你。”
“粗鲁,注意修养”
“滚你妈的修养。”秦冀冬回头继续工作,“赶紧走,没空搭理你。”
“真忙假忙?”王牧全当没听见,继续sao扰秦冀冬,“不是我故意咒你,你喝这么多咖啡,迟早要猝死。”
秦冀冬感到心累。
要不是事出有因,他也不想搞得跟工作狂一样。他已经决定要赶卓之湘和汪竞城的同一趟航班了,而在出国之前,他必须把公司里的事提前处理好。
这么跟王牧说了,本以为王牧会识相地离开,谁知对方一拍大腿,眼里满是狡猾的恶意。
“你一个人去?太惨了吧!连我都觉得不忍心。”
秦冀冬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王牧又在打坏主意,就没吱声,等着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来。
“你想想,他们订双人房,你只能一个人孤灯寒枕;他们走在一起,你也只能一个人偷偷摸摸跟在他们后面;就算他们两个打然后情难自禁直接野战了,你还要发挥社会主义同志Jing神帮他们望风站岗诶,不能更惨了。要我说,何必呢,上赶着找虐。”
秦冀冬想撕了王牧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仿佛看出了秦冀冬的心思,王牧从沙发上坐起来,话锋一转,又说:“不过我有个解决的办法,能让你反被动为主动,成功搅黄他们的旅行计划。”
“换个词,太难听了。”
王牧耸耸肩:“能让你成功加入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