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府里果然已经张灯结彩,三少爷大难不死,必须庆祝一番。徐敦生憋了几天,还是决定退一步,给易连恺解释清楚,他毕竟是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可易连恺被几个军队上的伙伴叫去喝酒,他心里正好郁结,一喝就是好几天,整夜整夜不回家,徐敦生找人打听了一下,就去了他们包的酒楼。易家向来不是很张扬,所以外面的人不认识徐敦生,他只说是易连恺的朋友,里面的人就请他进去了。
易连恺和几个兄弟围坐一桌,每个人腿上坐着两个美女,易连恺腿上那两个陪酒女,本来正抓着易连恺的手在自己胸上摸来摸去,看到徐敦生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得腾得站起来,躲到一边。易连恺抬眼看他一眼,又要拉那两个女人回来,“你们跑什么?”
徐敦生端起桌上的水杯就泼了上去,本来想好好讲话的,看他这个颓废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易连恺倒真是清醒了几分,站起身来甩甩水,“你想干嘛啊。”
“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就在这说呗,大家都是兄弟。”
徐敦生还是生拉硬扯的把易连恺拉出去了,刚出了门手就被甩开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连恺连恺,你摸摸他好不好,这是你的孩子啊。”
“噗。”易连恺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出声,“你编也编个好点的把,给我戴完绿帽子还想推给我?我那天说野种是过分了,毕竟有可能是我弟弟嘛,你说是吧,小——妈——”
说完就进屋了,门擦着徐敦生的鼻尖关上,隐隐约约地听见几个兄弟开他玩笑,小小年纪一屁股桃花债,真有你的,他听见易连恺满不在意地笑,“切,一个sao货罢了,绿了我还说是我的孩子,这种货色满大街都是,撅起来屁股都一个样,真以为自己多金贵似的。”
徐敦生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真奇怪,是干的,可能他已经为易连恺流干了所有眼泪吧,既然这样,不如就结束吧。
易连恺回到家里闷头睡了一天,他记得徐敦生来过,又走了,说了什么却是怎么也记不起来。走在路上碰见小妈,刚准备给一个自以为狠厉又凶恶的眼神,那人直接目不斜视地从他旁边擦身而过了,气得他又是一肚子火。果然说开了,那人连装都不屑装了,怕不是男人们排成一溜给他接盘他才这么有底气。
过了几天,一个好哥们找他出来有事,到了才知道是要给媳妇买礼物,易连恺气得转头就走,又被朋友拉住,好说歹说,他才答应陪他逛逛,那人的媳妇快要临盆了,他来亲自挑点小衣服,店里都是乾元和大着肚子的坤泽,他看见一个跟徐敦生肚子差不多大的,偷偷问朋友,“你媳妇两个多月的时候也这么大肚子吗?”
朋友用看白痴的眼看他一眼,“易三少爷,你有没有常识啊,这么大一看就起码五个月了。”
易连恺只觉得谁给他后脑来了一闷棍,晕晕乎乎地。“你确定?没有两个多月的这么大?”
“除非你生的是哪吒。”
易连恺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天夜里,徐敦生旁边还放着一卷布条,那是他用来裹住过大的肚子的,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怀孕两个多月,起码将近五个月,甚至床上还有他的衬衫,都被他选择性地忽视了。
“哎!”易连恺顾不得朋友在他身后喊他,拔腿就往家里跑,他有满腔的歉意和欣喜,脑子里盘旋着“他要当爸爸了”。
一路跑回家,正好看见下人推着垃圾出门,走过去的时候余光瞟到了拉圾车里露出的一只袖子,花纹和他留在徐敦生卧房里的那件一模一样。脚下一阵虚浮,原来他已经失望到要把他的一切都从他的生活中扔掉吗,那自己呢,他还要吗。
易连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竟然鼓不起勇气去找徐敦生,他怕徐敦生把他所有的尖酸刻薄再还给他,更怕他真的不要他了,回到小妈和继子的身份关系,那与陌生人又有什么两样。
他忽然想起来小妈爱吃葡萄,现在正好不是葡萄的季节,易连恺连忙给一个朋友打了电话,叫他搞两筐葡萄来,要最大最甜的。隔天葡萄就到了,他偷偷放在徐敦生的房门口,也没署名,转天就看见几个下人埋怨着谁把水果放在这,都烂了,招了一堆虫子,怎么也不拿进去,另一个说太太不想吃,还说看都不想看见,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放的,结果放着放着就烂了。
易连恺不服气,又买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趁夜放在徐敦生床头,第二天就看见徐敦生叫了几个下人,说是大扫除,一个不剩的全扔了。
易连恺气结,亲手拿竹条做了一只蚂蚱,又潜进屋里放下。原本熟睡的人转过来看他,眼里只有不耐烦。“三少爷,你这又是何必呢。”
易连恺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孩子是我的对不对?”
“三少爷可别乱说,这是你弟弟,让人听见了不好。”
“我都知道了,你绝对不止两三个月。”
“那也不是你的。”
“啊?”
“是谁的和三少爷有什么关系呢?就像您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