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个面相很讨喜的年轻人,他因了那天夜晚窥见沈白的情事后,一直不敢直视后座的桃嫣。
这会儿只从后视镜瞥见一点桃嫣藕粉色的真丝罩衫,就已经自顾自的害羞起来,轻声询问着需要出发的地点。
桃嫣犹豫着只说了修改戒托的大小,对方没有多问,很快就已经启动了车子,幽幽的穿梭在乡间的小路上。
桃嫣气息不稳,不停的攥着手里的那枚戒指,直到宝石的棱角将她软白的手掌割的生疼才慢慢放开来,舒展手心,心神不宁是真的,欢欣雀跃也是真的。
但眼前晃来晃去沈白的影子又是怎么回事?她轻轻的捏着眉心,只把着突如其来的具象化,当做是自己脑子的又一次不中用的短路。很快挥散了关于背叛,和欺骗的歉意,对于一个满口谎言的男人,夺取她婚内忠贞的掠夺者,他配不上她的一点点同情。
车子很快停在了张曼曼的店铺门口,无独有偶,张曼曼这几天同桃嫣一样心神不宁,而且两个女人想着的思考着的也都是一个男人的事情。
窗子外面闪过一点漆黑的影子,张曼曼几乎从柜台后面跳了起来,连忙扒在窗子上睁大眼睛确认着外面车子的牌号和型号。
不需几秒钟,又将滚烫的脸从窗子跟前移开,一面对着一旁的镜子梳理着自己的额发,一面笑自己竟然是像重回了年少无知的豆蔻年华,因为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就这样毛毛躁躁,心驰动荡起来。
张曼曼端坐在一旁供太太们休息的咖啡桌前,竭尽全力冲着门口摆出了一幅自认为最美的侧脸,端着一杯咖啡,随意的摆弄着手里无趣的诗歌文集。
“叮铃”的门铃作响,她一脸春情的抬起脸,可是下一秒那凝结在唇边的微笑却像是被霜打过的娇花,笑不出来了。
坐着她心上人车子来的人,是一个面容Jing致身材有致的女人。她心里猛地一惊,这才记得,原来她的心上人是有爱人的。
张曼曼竭尽全力露出一个世故又圆滑的笑容来,迎过去明知故问道:“这位小姐,是要选购点儿什么珠宝首饰的?”
桃嫣转过头将这件珠宝店看了个全乎,眸光略过角落里得一扇暗门,之后又落回了张曼曼脸上,四目相对,她笑的挺和蔼,将手里的戒指掏出来道:“我来改一下戒托的尺寸。这戒指大概是从这里买的吧?”
张曼曼眼神像是带着粘度似的一直粘在桃嫣的脸上,造物主对这个女人偏爱有佳,即便是张曼曼平日里这个自作清高的女人,都在她的一颦一笑下有些甘拜下风。
而沈白和她似乎是良配,两个人站在一起那一定是一副天作之合,没有谁逊色,同样熠熠发光的两颗星球。
每一丝笑意的嘴角的弧度都是Jing致的,像个Jing挑细选的绝美商品,却也真的配得上那价值连城的钻戒和那样优秀男人的爱意。
张曼曼垂下眼帘,接过她手中的戒指,略微看了看她的手,又笑着举起来道:“我看这戒托不大不小,正合适的。”
桃嫣脸上凝聚起冷意,只知道商人都是些唯利是图的家伙,却不知道这女人连钱都不想赚一样明摆着拒绝了她的要求,她四处看了看,淡然道:“我早起时手指经常肿胀,可这戒托就错在太合适,他又叫我时时刻刻都戴着不许离身,我可没办法了。”
“不如,叫他亲自来跑一趟?”桃嫣玫瑰花瓣似的唇角还是勾着,却透出几分不友好的恃宠而骄来,“我却不知道原来改个戒托还是这样麻烦的。早知道倒是不收了。”
张曼曼面上有些挂不住,在桃嫣面前被秀了一脸的恩爱还是不舒爽的,低着头干脆没说话,将手里的戒指拿到了一旁,先是放进了丝绒打底的盒子里存放,之后又抬起头来举着手里的卡片道:“那我就帮小姐改大一个尺寸,不麻烦的。”
桃嫣抿着唇笑,似乎是满意极了。余光里门外的司机还端正的坐在车上,等着她。于是又遮过头来问:“我还想再买几件配套的首饰,不要太便宜的款式也不要多挑剔的,最好是你这里存的高货,又不好出手的,我想一并买下来。”
说着桃嫣目光略过张曼曼惊讶的眼,若有似无的看着那道暗门。
张曼曼眯了眯眼睛,又扬了扬手里的卡片,在最后一栏的联系电话上指了指,丹凤眼上挑,笑嘻嘻的问:“那感情好,不如小姐将付款人的联系电话也留下来,我也为您更好的服务。”
两个Jing明的女人四目相对,即刻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上不得台面的图谋,桃嫣嫣然一笑,轻摇步伐走过去,一手搭在柜台上,另一手直接从张曼曼的受众依次抽出了钢笔和卡片,款款写下沈白的名字,和沈家的座机电话,须臾片刻,又“刷刷”的将沈白军区办公室的地址也写了下了,之后轻巧的合了笔帽,轻轻递回了张曼曼的手里。
“那就劳烦张老板了。”桃嫣这话说的极其轻巧,似乎是真的把那痛恨的男人如同垃圾一般轻飘飘的扔给了张曼曼。
张曼曼此刻却是真真的欢喜起来,一面捂着胸口的卡片视若珍宝,一面快走几步来到角落的暗门前,用力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