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又是一年金秋九月,即将迎来国庆假期的工作室中,每个人都神情轻松,手头虽然都还做着工作,但时不时都会与身边同事聊几句,与数周前产品上架前后的修罗场景象可谓天壤之别。
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又震了一下,裴盈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了公共办公区,径直走向了靠东南角的制作人办公室。
这间独立游戏工作室成立至今已有一年零三个月,三周前刚成功推出了第一款作品:主打国外市场的横板过关游戏。
游戏没有像数年前的《太绘卷》《式家长》那样爆红,让工作室成员一夜财务自由,但凭着过硬的素质和Jing准的宣传,以及与某大企业的愉快合作,还是在预售阶段就收回了成本,上架后各路自来水及媒体报道也使得游戏后续销量维持在了一个良好的水平上,具体赚到了多少钱还不好说,但按财务负责人和制作人的预估,不但确保了下一部游戏的本钱,年终奖也能让大家完全满意。
作为工作室合伙人之一的裴盈对此感到十分欣慰,对于团队目前放松的氛围也没有不满,但是对于制作人这半小时中上班时间的微信轰炸,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单独面谈一下。
制作人工作室挨着大会议室,采光良好,并非真正单独的房间,而是用了玻璃墙与公共办公区分开,墙是磨砂玻璃,从外面可以隐约看到里面有人,具体在做什么就是秘密了。
裴盈抬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并没有等屋里人回应,推开贴着游戏海报的玻璃门,直接走了进去。
他推门时很小心,没有发出声响,脚步声也被地面薄薄的地毯吸走,然而盯着电脑屏幕的某大制作人却好像装了感应器似的,在他距办公桌还有一点五米时抬起了头,转过身微笑着迎上了他的目光,说道:
“小盈,怎么才来?”
听到高丛飞又在工作时间叫自己“小盈”,裴盈眨了眨眼,却是没有开口纠正。
两个人创业之初也曾约法章,要如何如何公私分明,结果95%的项目从制订到执行都没有问题,就是这个称呼争了好几遍,差点吵架。
裴盈认为工作中直接叫名字最合适,顶多叫个外文名显得不那么生硬;高丛飞却坚持要叫爱称,还说这是他奋斗得来的特权,和公私场合无关。
最后,双方各让一步的结果是“没有第三人在场时可以叫”,裴盈原以为这种场合不会太多,然后就发现在一个全职开发人员不到十名的小工作室里,制作人和美术总监独处的机会还真不少。他一开始尴尬不已,反而更受对方捉弄,过了这一年多虽然仍是略觉别扭,也基本习惯了。
“现在是11点45,是上班时间,别给我发这么多和工作无关的信息。”
裴盈站定在原地,掏出手机举到高丛飞面前,指尖点了点屏幕上一叠微信通知,全都是过去半小时内对方发给他的信息。工作室沟通用,这一堆毫无疑问都是私事。
“对不起。”
高丛飞点了点头,道歉十分爽快,语气诚恳,表情却毫无悔意,眼神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算了。什么事一定要现在说,明天不就放假了吗?”
裴盈蹙眉,一时想不出该怎么收拾这人,叹了口气,收起手机,一手抱胸,一手支着下巴问道。
“我刚才又看了下照片,客厅和主卧好像还可以添一盆绿植。我觉得栀子花或者茶花都挺好,你喜欢什么?”
早摸清了爱人对工作和私生活的边界划分,高丛飞知道闲散时期的这种小动作裴盈不会真生气,见对方一副要保持距离的架势,又觉遗憾,站起身来一伸手将人揽进了怀里,拉着爱人一起来看反复研究了无数次的新居照片。
二人从大顺利毕业后携手赴留学,虽然因为专业原因不在一所学校,但同在市,顺理成章地合租了一间小公寓,延续了大学时期的同居生活,度过了短暂而充实的留学时光。
两个人回国前已经拿到了某互联网大厂游戏制作部门的,跑去某南方新一线都市勤勤恳恳地干了两年,积攒了一些经验和人脉,在反复商讨后决定趁早将创业的意向付诸行动,毕竟市场瞬息万变,时不我待。
资金筹措、团队组建乃至第一款作品的研发,其中种种辛苦不足为外人道。二人尽管早有了心理准备,打工的两年间也习惯了近似996的生活节奏,真做了自己的主,才明白以前的累都不算累,而因工作起的争执自然也不少,饶是二人知根知底,数年来都好得蜜里调油,最严重的时候也曾僵持了三天没说话。
所幸如今雨过天晴,工作室小坎没少磕绊,重要关头却都顺顺当当地过了,员工人数少,却是气氛上佳工作效率又高,首款作品奇迹般地没有跳票,按时发布,收益又好于是,早就提上日程,却一推再推的人生大事自然就摆到了二人面前。
国同性婚姻合法化遥遥无期,高丛飞和裴盈也明白“法律认证”的实际意义在于经济保障,倒是不拘泥于一张证件,但双方父母在或自然或艰难地接受了儿子选择同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