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谦消失的这阵子熊米一头雾水,怎么个意思啊,不让我离开,也不出来给我个说法,这是非法拘禁吧?就在他忍受不了准备报警的时候秦战南找上了门来,还把他带上山,“我就不进去了,你们两口子的事自己解决吧。”他再放任秦君谦胡闹下去,裴箐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这狗比造的,秦战南感觉自己心力憔悴,头都要秃了。
熊米也懒得纠正他的说法,直接推门进去。从玄关开始就感觉这里没什么人气,他想了下,思及秦君谦gui毛洁癖的德性还是把客用的室内鞋换了才抬脚上了台阶。
越朝里走,越能闻到浓郁的酒气,他进了客厅一看,好家伙,一地的垃圾酒瓶,有不少残留的酒水从斜三倒四的瓶子里流出来,茶几、地毯无一不遭殃的——这还是他醒来后的十六个小时内制造出来的,管家来不及清理。
这颓丧混乱的画面里再点缀着一摊向来很在意形象的秦君谦,震撼着熊米的视觉神经。他呆在原地发了会儿愣,最终什么也没问,而是撸起袖子开始收拾。
呆坐在阳台的秦君谦看见他了也没啥反应,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还颇为冷淡地说:“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事实证明,就算秦战南把他叫来老秦也是不领情的,反而讨来一句逐客令。他熊米当然没什么特别的。
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的熊米眨眨眼,收拾垃圾的动作停下来,他转过身忍不住问道:
“你是说我以后也不用来找你了,你也不来找我了,是这个意思吗?我可以直接回家了,是吗?”
秦君谦没有回答,仰头又猛灌了一口。
熊米直起身,迟疑了一下,还是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可是还没走出客厅几步,后面就传来刺耳的碎裂声响。
他刚拿上自己的鞋子,听见声音回头一看,酒瓶碎渣都摔到走廊来了,秦君谦赤着一双脚跌跌撞撞踩过那一地狼藉,像失了痛觉似的直直朝熊米追过来,还不等熊米觉得危险要跑出去,他已经到了门边,并且一把将微微开启的门用力合上——砰!
永远不能跟反复无常的讲道理。
“你是不是一直就等我这句话呢,熊米?你心里这会儿乐坏了吧,以为终于摆脱我了,嗯?”秦君谦一手钳住他的双颊,虎口卡在他的下巴,灼热的酒气和信息素扑面而来,他被熏得快要睁不开眼。“是不是想回去找你的裴箐,继续跟他一夜情?”
这句话犹如石破天惊,大熊狠狠一把推开他,“你放什么狗屁!”
秦君谦踉跄着向后栽过去。
没想到他这么虚,推这么一下就把人摔到地上了。熊米胸腔里的火都快冲翻天灵盖,烧得他头痛不已,他喘着粗气惊疑不定地瞪着地上的男人,嘴巴张张合合,想问他什么意思,可又不想和醉鬼继续纠缠,僵持了几秒,决定还是先离开。可这回拉门,发现门已经打不开了。
“秦君谦,你够了啊!”他都要烦死了,这混蛋到底想干嘛?
从进这个房子到现在,他终于以俯视的角度好好看了秦君谦一眼。这男人一身狼狈,纽扣胡乱扯开,衬衫也皱皱巴巴,原本打理得光洁整齐的头发不再服帖地顺着脑袋,而是散乱着搭在眉前,整个人别说有多颓丧了。
他坐在地上也不急着爬起来,而是一手撑着脑门,像是疯了一样,突然开始呵呵笑。
边笑边说:“你一直都在怪我。”
竟然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啊?”大熊被他这样子吓傻了。
他笑够了,从地上起来,用一种近乎仇恨的目光看着熊米。熊米被他可怕的目光钉在原地,躲在拖鞋里的脚趾头缩成一团,像一排瑟瑟发抖的鹌鹑蛋。
秦君谦的信息素让人害怕,但是也并没有更近一步。
他就是一头困兽,呼吸粗重,神情凶恶,情绪之焦躁简直要吃人一样。他盛怒不已,又怯懦不安,在方寸之间不停地走来走去,害怕伤害到大熊,也怕大熊离开。眨眼功夫,地上全是他血污的足迹。
“你怪我要你去坐牢,你嘴上不说,你心里怪我。”
熊米渐渐没了表情,“我没有怪你,你想太多了。”
秦君谦根本不听,“我要跟你说多少遍,那只是权宜之计,我会立刻把你保出来,我又不知道你当时显性了,你有什么好怪我的?况且广叶本来就是你哥留给你的,那是你的!你为广叶做出点牺牲就那么委屈吗?再说,我有没有让你自己做选择、我有没有逼迫你?明明是你自己答应,你说你愿意的,你回头反而怪我?!”
他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男孩在大人跟前撒泼打滚,整个人从心到身难受到痉挛,他快死了。可是熊米毫无反应,注视着自己的只是一双清清冷冷的眼睛。
“你找裴箐做辩护,宁愿告诉他你显性了、你怀孕了,你都不告诉我,我才是孩子的爸爸,你凭什么瞒着我!告诉我我也一样能保住你,你为什么要第一时间选择裴箐?因为你怪我,所以你要报复我!”
那个在他生病的时候也不怕被传染、非要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