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嗯,房子很好,地段也不错换个环境的话,会有灵感也说不定”
“喵~”俄罗斯蓝猫在主人的脚踝处蹭着,用接近凄惨的叫声表明自己的欲望。
“你都那么肥了少吃一顿吧!啊,对不起!我是在说娘桑啦!”
“喵”
“嗯?不会冷啊,房间里阳光很充足真是谢谢你了,杜山湖さん”
挂断了电话,雪渡一手抄起重量不小的猫咪,把它安置在卧室里。“我要出去一下,娘桑要乖哦~”
“喵!”如果猫也会用颜文字的话,它此时此刻的表情应该是“^”才对
这个公园没有名字。夹在两条以60°角分叉开去的车道中间,周围都是居民区,在早春的午后出来晒太阳的人不少。雪渡背着画架,找了个可以看到池塘的角度放下了小折叠椅。在身后鸽子的咕咕声中,他用炭笔勾勒着远处一棵橡树的轮廓。不少散步的人都在对他张望,甚至过来跟他打招呼。
这是雪渡第二次搬家,他从横滨的郊区搬来了喧闹的新宿。既是老乡又是前辈的杜山湖在东京美术学院为他谋了一份导师的差事,辅导应届毕业生的毕业作品。年纪轻轻便在美术界小有名气的他,最近一副以山丘迎着暴雨为主题的画卖出了两百多万日元。听闻他来到东京市区的富人们纷纷向他订购油画,光是定金就给了近一百万。但雪渡一一推脱了。在风景画画出了成绩的现在,他开始研究人物肖像。
“请问”
来人的声音将雪渡的注意力从橡树上拉了回来。是一对情侣,男孩子正问他,“那个,能为我女朋友画一幅画吗?”
从他的语气看他大概以为这个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是一个街头艺人了。但雪渡还是欣然同意了,“可以哦,请坐在那边。”
男孩儿跑开去,到公园另一头的商店买饮料。雪渡让女孩儿坐在树边的长椅上。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虽然化了点妆,但掩不住清纯的摸样。她视线向下,非常稳重地坐着。雪渡观察了一会儿,开始动笔。
他在抬起头观察女孩脸部的时候,视线被公园外喧闹的车道拉向了远处。路边的一个公共车站里,只有一个身影站在那里。
但那却是个了不得的身影,雪渡的手在看到那个人侧过身的一刹那猛然地一划,一条粗线劈开了少女身后空白的背景。
真的说不上那个身影有什么美的地方。除了高挑挺拔之外,他就跟街上的任何人都一样。但是雪渡的眼中,这个正在打着电话,有一些笑颜,但是又看不清脸的身影在这一刻已经俨然是活在纸上的一幅素描了。当雪渡觉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描绘起来。
五分钟过去了。一条车道,一根路灯,以及一个身影已经覆盖了原先都快要完成的少女的坐像。雪渡画着,没有任何停顿地画着,好似这早已经存在于画中,他只不过是将画的空白处一一划去一般。勾勒着那个人的手没有一点犹豫,手主人的脸上也慢慢地浮现出了安心的笑容。
“喂,画好了吗?”
终于沉不住气的女孩子走过来,当她看到这个年轻画家还在不断地临摹,可是纸上怎么也找不到自己时,她生气地跺了一下脚,“你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了画我吗?不画就早说啊!有病啊你!浪费我时间!”
女孩儿在吐出一堆和自己的美丽不相称的脏话后,愤愤地走开,留下雪渡一人痴迷一样地看着自己的作品。他的手拂过炭笔之感的素描画时,脑子里迅速冒出了一个想法。
他抬起头,在公车站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身影了。雪渡站起来,碰翻了折椅,丢下画具,跑了过去。
没看见公车的声音,原来那个人不是来坐车的吗?气喘吁吁地来到路边,四处张望,没有看到,虽然这会儿路上行人并不是很多。
他绝望地吐着粗气。他想见那个人,告诉他他在画他,告诉他他站在那里的侧影很迷人。
雪渡看向马路对面,视线忽然之间被凝固了。他看到了那个人。原来他是穿过了马路。雪渡不自觉笑了起来,他赶紧跑向十几米前的人行横道,边跑边看着那个也正在疾走的身影。]
忽然,他转进了一条小路。害怕追不上的雪渡,来不及到达人行横道便一脚跨了下去。
紧接着,马达引擎的鸣响和刹车时轮胎的嘶叫将他包裹了起来。,
那是雪渡最后能听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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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手轻轻抚摸着颈上的伤痕,雪渡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回忆车祸当天的事情。他看着正和贺来交谈的珑野久作,差一点就要哭出来。
不是难过,也不是怪罪。只因经历了生死的他,居然还能有幸这样凝望这个自己着迷的男人的身影。
该感谢上天的应该是我啊,珑野君
珑野带着雪渡来到了相对隐蔽的隔间里,两个人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雪渡さん,这件事实在是太突然了。”珑野去掉刚才在贺来面前的笑颜说道,“我现在有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