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晨我被吵醒,监狱的正面是钢化玻璃,而背面根据推测应该是一条走廊,此刻正从那边传来极其刺耳的尖锐声音,但由于是凌晨大部分人已经醒来。
有轮胎咣当咣当的声音,还有尖锐的、类似于指甲摩擦玻璃的声音,还有脚步声,宛若钢板叩击的声音,只是没有人的声音。我推测是一辆车路过。我们不关心这是什么,只关心睡觉。
我睡了过去,782没有被吵醒,少年的睡眠一直很安详,我不禁想到,或许他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吧。我不知道是否每晚都有这样的声音,但如果有的话,我必须习惯。
早上我起来,换好了衣服,灯在九点准时照亮。这个时候外面的海岛应该是阳光明媚,虽然不是夏季但温度却偏热,海鸥在飞翔,或许故乡的沙滩还有孩子在戏水,只不过我看不到。
我拿到了配好的早饭,是面包配培根,还有一杯牛nai。少年才刚刚起来,伸了个懒腰之后去洗漱。我沉默的吃完早餐,将餐盘放回,然后要了一支笔与一包纸。
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我想。我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写自传,实际上就算是我生平的东西写出来也仅仅是泯然众人,现在的成就也远远没到自传体的份上。
我思考了很久,最后抬起笔,用标准的花体写下一个标题,培根。不,我还没有到辩证思维的程度,在这种地方不会有查资料的空间。无论是今天的培根还是那位大家,都不是我能妄自论述的家伙。而且在这种地方写这种东西毫无必要,我需要写一点能打发时间的东西,比如小说,比如世界观,比如一个模型,再不济默写,总不会是需要资料的东西。
我撕掉了那一团纸,揉成一团扔在光幕上,随即那张纸就被撕成最细小的碎末,然后分解成比夸克还小的微粒——通俗来讲就是彻底消失。
我再次写下一个标题,魔法师()。这显然是一个更有趣的话题。我打算构建一个世界,或许还可以来点暗讽的幽默,或许还可以来点小小的黑暗。
哦,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冲动了。不过这样也好,能让我慢慢的思考,不用飞来飞去,更不用准备无数的稿子,熬夜,只需要待在这里,只是一点小小的代价。
少年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眼神迷茫,空洞而飘渺,而这是他通常展露在外面的那个人格,看来只要不去刺激就不会引起他的里人格出现,我想。
现在关于782这个家伙的一些小问题就是他到底有几个人格,我只看到过两个,但鉴于我平常的经历,我认为这种家伙或许会有更多个人格,或许现在这个就不是他的主人格也未必。
午饭时我旁边的已经不是916了,好像是547吧,另外一个家伙。看起来这里的人会经常的轮换,我想。或许有些家伙不愿意离开并不一定是自愿的问题。
下午我坐了一个小时,再次确认一件事,孤独永远是难熬的。这个房间没有任何特点,也没有任何来自上一位家伙的小小馈赠,想必是已经被清查过无数次。我不是某位幸运的伯爵,更不是某位犯下大错的医生,自然也不要想从角落里找到或写下些什么,我的同伴自然也没有埋藏在某个小岛的宝藏,而我和政党们也没有过多的交集。
下午的时间枯燥,我刚刚开了个头。魔法师的小时候总是个天才,总有对不错的老师或父母,总是训练刻苦——并不是千篇一律,只不过这是个必要条件。
我小时候倒也幻想过魔法师一类的东西,只不过这些都是不存在的。就算这个监狱的人都是超能力者又怎么样呢?我们是能相互辨别的,因为我们总有某种相似的特性,在靠近时会有某种奇特的无法用科学原理解释的感应发生,于是我开始考虑我们被筛选出来的原因,或许这个监狱会有人专门负责筛选所谓的超能力者。
可我一直都知道互相感应,这是书上所记载的,但是我从未真正的感应到过,当然是来这个监狱之前。感应是有范围的,最多也就是百米,我们能互相感应,所以我不知道我究竟为何被发现。
并且,将我们筛选出来有什么作用呢?为了某项研究?为了我们体内的某种物质?为了防止我们扰乱这个世界?不,我们为了自己的和平通常不会扰乱,这个可能性要排除掉。
我无法得出任何答案,只能过好每一天。我本来就是独身,监狱里想必也会有人为我善后,只是可惜了我别墅旁养的几只小流浪猫了,估计很久都不会有人替我喂它们了。
一整个下午的安静后我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平静和渴望变动。所有的声音只有时钟嘀嗒的声音,房间里保持着适宜的温度,但我们的内心却很寒冷,我想应该是这样。
对面的782不时投来关切的目光,事实上我完全不需要,不过如果这样能让这孩子开心一点的话倒也无所谓。我一向不在意这些事。
晚餐时间我们依旧被带到类似于食堂的地方,我旁边的还是547,我没有看到916,事实上光凭每人这点可怜的视力最多也就能看到侧面的人,钢化玻璃的模糊状态一向很令人难受。
晚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