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重华没有食言,等黎伤口收敛,血痂尽落,便将他唤上了床。
然后极尽温柔,极尽缠绵。
黎恍然想起自己刚刚承欢时的光景。
他第一次侍寝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那时重华受后天欲之大道侵染,意识还算清醒,动作却没怎么顾惜。
但在那之后,大约是担心黎对床笫之事留下Yin影,也是被黎青涩而虔诚的讨好所取悦,在黎坚定地表达了想要继续承欢后,重华是亲手一点点开拓他的身子,极其温柔极其耐心,半点未假人手。
那段时间,殿下没有召幸任何一个侍奴,他完完全全占有了殿下所有的宠爱。当时的黎还未解相思,也从来没有升起过任何【独占殿下】的念头,可那种仿佛整个人泡在蜜罐里的、甜蜜餍足的滋味却深深烙在了他心底,哪怕努力去忘却、刻意去掩盖,也无法完全抹消痕迹。
黎不敢太放纵自己沉溺在这种回忆里,只是稍稍一个恍神,便强迫自己回到现实中。
殿下对他这么好,他不想再让殿下失望了。
有时候,黎也反省,是不是自己太过贪得无厌。
比如说随侍一事,他起初是没想到殿下下界游历会带着他的。他也记得殿下点了他随侍时,天帝陛下是反对的。
“你带他下界,是游玩还是游历?”
只是一如往日般,陛下总是说服不了殿下,他才有机会跟着殿下走过上个世界,又来到了这里。
所以,如今殿下改了主意,不要他随侍了,也不过是回到了最开始——就像天帝陛下说的那样,殿下带他来是错误的,如今只是改正而已。
而他却借着这个错误,攒下了那么多的美好回忆。
这么一想,黎也就释然了。
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去。
重华继续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汲取着这截然不同的世界所衍化的法则和秩序,偶尔逗逗唐萧,指点指点祁双,颇有几分乐不思蜀的意思。
黎也乐得殿下多留几年,让他可以多在殿下身边服侍。哪怕长生路漫漫无尽,眼下的朝夕相对终归要比不可预见的未来更为珍贵。
几年后的一个晚上,和过去的很多夜晚一样,重华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一部随手按到的电视剧。黎则坐在沙发前的小矮凳上,细致地为殿下捏腿。
——重华偶然从一些医学书刊中看到久跪会让人类的膝盖受损,就让黎添了这张凳子。至于黎怎么让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性在圆圆矮矮的小凳子上坐得好看,就是他的本事了。
忽然,重华按了一下遥控器,将画面定格:“这个人,孤是不是见过?”
黎侧头看了一眼画面中风度翩翩的古装书生,然后很快从记忆中挖了出来了这个叫阮玉的人:“是,阿黎安排他服侍过殿下……他服侍得不好,阿黎要教训他,被阿萧截走了。”
重华也想起来了。那时候黎还一口一个“唐先生”,担心唐萧在自己面前说他坏话。这会儿想来,或许黎真正担心的是他私下拦着唐萧的小动作被自己发现?
重华不想再计较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很快就抛开,转而感兴趣地问到:“你那时候临时就能找来,可见他应该没什么深厚的背景?”
黎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忙回道:“是。他的经纪人是惯常做这个的,手上很有些好拿捏的艺人,与陈默也相熟,所以阿黎当时就找了他。”
重华抬手点了点电视上的画面:“这部剧他是主角,但演技明显不如对面那个。看来他这几年过得不错。”
“殿下感兴趣?”黎笑应道,“阿黎这就去查。”
重华轻轻颔首,加了一句:“也查查对面那个人叫什么。”
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再侧头细细端详了一番画面上另一个面色Yin郁、一看就是反派的华服男子。
——殿下这是,想尝新鲜了?
何帆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一口口喝着水。
自从走进这座别墅,他的Jing神就一直紧绷着。带他来的陈爷问了苏先生在书房,就把他丢在这儿自己上楼了。他不敢多打量装饰古雅的客厅,也不敢起身活动一二,事实上,除了喝水,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
何帆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杯水,只是每次杯子一空,面前那个容貌Jing致的少年就会殷勤给他添上,丝毫不在意他软弱的推拒。
饶是杯子不大,他又喝得尽量地慢,也感觉小腹有点鼓胀了。
这样下去不行——何帆意识到。
“这位……”
“祁双。”
“祁少,”何帆尴尬笑笑,一面牢牢护着杯子,不给对方添水的机会,一面寻找话题试图引开对方的注意力,“祁少平时都忙些什么?”
祁双歪着头想了想:“上课,看论文,写代码。“
何帆一哽。这一点都不像是被豢养的禁脔的日常……还是说那位传说中的苏先生的口味比较独特?
仿佛看出他的疑惑,祁双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