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足以让他把霓裳炮制出十八番花样来。
虽然可能有些违逆了重华的意思,但黎觉得,自己可以说服殿下的。
——断个腿而已,说重也不是太重,治好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推开了静室的门。
他看到了独坐榻上打棋谱的重华,也看到了重华身后,捧着棋罐的陌生侍从。
黎的脑子轰的一声炸了。
重华的侍从其实换得颇为频繁。
他们往往都是些天赋不错的年轻神灵,被选拔出来,在重华身边镀个金,得一些修行上的指点——若是聪明灵醒,还能对殿下的想法有一些了解和把握——然后就会被放到外面做执事,主持一方事务。
早些年,重华还会关心一下侍从的选拔和安排。后来见黎能够处理妥当,他也就不再过问。
也就是说,如今重华的侍从,尤其是近身的侍从,都是黎一个个亲手挑出来的。
那么,出现一个黎不认识的侍从,意味着什么?
“殿下,”黎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惊惧,走到重华身侧屈膝,“阿黎知道错了,求殿下训诫。”
重华本还待要晾一晾黎,好让黎知道自己很不高兴。
以他对黎的了解,若是知道一件事会触怒自己,黎是断不会去做的——既然做了,那就是黎并没有真正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此时黎这么干脆就认错,他倒有些惊讶。
“阿黎,阿黎没听殿下的话,有意折辱了霓裳公子,”黎颤声道,“求殿下训诫……求殿下息怒。”
重华拈起一粒白子,轻轻摩挲:“这么说,你是明知故犯?”
“不,不是,”黎脸色发白,“殿下明鉴,阿黎,阿黎不知道殿下会生气……阿黎再不敢了。”
重华将手中的白子按在棋盘上,“啪”的一声,吓得黎气都不敢喘。
“怕成这样?”疑惑地看了黎一眼,重华想了想,还是对他招了招手。
黎眼睛一亮,连忙膝行两步,小心地把头靠在重华腿上。
他从小就喜欢依偎在殿下腿边,这让他觉得亲近和安心。不过长大以后,殿下就很少允许他这么做了。
“孤没有生气,”重华揉捏着黎的脸颊,温和道,“也知道阿黎有分寸,不会影响霓裳服侍孤的。”
“但是,”不待黎稍稍松口气,他话风陡然一转,“你这样不听话,孤很不喜欢。”
黎悚然一惊,扬起头急切地想解释。
却被重华一根手指轻轻抵住了唇,不得不将话咽了回去。
“阿黎,孤不需要一个太有想法的侍长。”
重华笑了笑,道:“这是有些难为你。你也长大了,一直当个传声筒,是会不甘心吧。”
他固然不是刚愎自用,黎却也不是外间那些执事部属。黎是他的心腹,是他的喉舌,谁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唯独黎不可以。
重华懒得去想是不是最近自己太宠着黎,才让一向乖巧的对方有了忤逆的胆子。他素来不喜欢那些控制思想的法子,觉得有违生灵天性;故而对于黎总有一天会生出自己的想法,他也是有所预料的。
黎却是真的听到面色惨白。一开始他只是猜测殿下要疏远他,现在则能够确定,殿下已经想过不要他了。
一被允许开口,他就慌忙解释:“阿黎没有不甘心,阿黎没有。”
“阿黎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殿下教了阿黎,阿黎就不会再犯了。”
他仰头看着重华,面上是急切的央求,“阿黎知道错了,您罚阿黎,阿黎受教的,阿黎会长记性的,求您……”
“孤知道了,”感觉到黎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重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让他放松下来,“既然如此……三十鞭。”
三十鞭……
哪怕对很久以后、法力和意志已经强大到已经可以追随重华在各个世界中穿梭的黎,三十鞭也不是一个容易熬过去的数字,何况是现在尚且青涩的他?
然而殿下定下的责罚容不得讨价还价,尤其是他刚刚因为抗命不遵惹得殿下不喜的现在。
黎不敢多想,自纳戒中取出自己最近所用的鞭子,然后便要褪裤。
“!”
一直安静立于重华身后的侍从突然将手伸向悬停在黎面前的鞭子。
黎一只手还提着裤腰,另一只手已经反射性将鞭子夺回,才想起来房中还有这么一个人在。
那侍从没和他抢,只是维持着躬身拾取的姿势不动。
黎意识到什么,心里“咯噔”一下,慌忙抬头看向重华。
重华也正挑眉看他。
“殿下,”他低声央求,语气惊惶,“殿下,阿黎可以自己来的。”
重华觉出了他的抗拒,虽然不是很明白他在抗拒什么——并且当前也并没有兴趣弄清楚这一点。正如黎所想的,重华定了罚,就没打算和他商量。
不过,看在黎先前认错求罚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