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失去意识的,只隐约记得那之前他说了句什么,叫爹爹怒极,爹爹便打他了。
而后,宛如刀割的痛楚伴随着朦胧残破的画面,在脑中循环往复挥之不去。加之体内冰火交替忽冷忽热,仿佛经受了摧心剖肝的苦。
正处煎熬之际好似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在睡梦中,对方体贴地送来一壶解渴的甘泉,缓解了挠心抓肝的痒处,浇熄了体内的邪火,让他的rou体归于平静。可那团深重的压抑和苦涩却一直缠绕在心中,始终不曾散去。
以致赵寻幽从梦中醒来,眼中都是泛着泪的
意识还不甚清明,便已嘶哑的开口,唤出那两个字:“爹爹”
青兰一直在赵寻幽身边守着,不时探探他额头的温度。见他安然醒来,眉心总算平展了许多,连声问道:“小王爷,您感觉好些了吗,可有哪里不舒服?”
赵寻幽摇了摇头。刚醒来便有些激动地问她:“含幽他那小倌儿如何了?”
赵熠回府后之字不曾提过凝香馆的事,青兰也一心记挂着赵寻幽的安危,其余之事皆不知晓,也不敢过问。茫然地回道:“奴婢不知。”
赵寻幽挣扎着要坐起来。稍稍一动,却觉整个身子疼痛难忍,五官都皱到了一处。
“小王爷!您身子还没痊愈,要好好休息才是。”青兰担忧的嘱咐,一面让他好生躺着,端起碗勺小心喂他喝水。
赵寻幽艰难地咽下一小口。循着记忆中模糊的片段,他缓缓抬手触碰左侧的脸颊。惊觉那处火辣辣的刺痛,突然有些发怔。
原来那不是梦——他当真惹爹爹生气了,爹爹便打他了。
想到此事,赵寻幽委屈地扁了扁嘴。双眼的红肿未褪,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而后咬着唇默默将其擦去。
赵寻幽往日也没少同赵熠闹别扭。同他作对也好,赌气也罢,都是孩子心性。即便有几分娇纵任性,多是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也是叫人忍不住惯着宠着的。但从不像今日这般悄声抹泪,把委屈全往肚子里吞。
再者,纵使赵熠对外人冷面无情。可对着赵寻幽,却是从骨子里是爱他护他,连句重话也舍不得说的。谁料今日竟会狠心对他动粗。,
想是发生了天大的事,也不该如此绝情的。
青兰看着心疼,忙用丝绢擦去赵寻幽脸颊的泪水,轻声安慰道:“待会儿奴婢再弄些冰块儿给您敷着,很快就不痛了。”
赵寻幽点了点头。回想起睡梦中温暖的怀抱,即便知晓那只是梦,心中依旧怀有一丝期许,哽咽着问她:“昨夜是爹爹陪着我吗”
青兰想告诉赵寻幽,赵熠撤去所有下人,彻夜未眠守了他一夜,直至天亮方才离开。可想起赵熠临走前吩咐的,只能摇摇头,心虚地回道:“昨夜是奴婢整晚守着您呢。”
闻言,赵寻幽眼中藏不住失落。又问:“爹爹他还生幽儿的气吗?”
青兰避开赵寻幽的目光,将空碗放到桌上,僵硬地安慰道:“王爷这般宠您爱您,何曾真正生过您的气。小王爷,您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才是。”
赵寻幽看似不谙世事,实则敏感细腻。何况身为父子,最能揣测赵熠的脾气。昨日种种便已印证事情的严重性,随即沮丧地垂眸,低低地哭了起来,“若爹爹不生气为何为何不来看我呜呜”
赵寻幽一哭,见他这幅模样青兰也忍不住眼酸。安慰之际,一开口也染了些鼻音,“小王爷您的身子可禁不起了,若把眼睛哭坏了可如何是好”
“青兰,我我不哭了。我只是想见爹爹有话想和爹爹说”
赵寻幽不愿害青兰同他一起伤心,一面吸着鼻涕,一面强忍住哭意抹去眼泪,嘱咐道:“你去请爹爹过来还有叫含幽一起”
青兰不住点头,应道:“这就去,我这就去小王爷,您先好好休息。”
青兰让赵寻幽躺在床上,掖好被子,立刻出了房间去请赵熠。
——
赵熠方才回府,青兰早已在厅堂等候多时。
赵熠问她:“幽儿状况如何。”
青兰忙道:“小王爷刚醒。体热已经褪了,但身子还有些痛。小王爷说——”
话未落音,赵熠忽地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接过下人刚沏的茶水,揭开杯盖轻拨茶面。转而询问起江逸,“那小倌儿如何了?”
江逸早已提心吊胆多时,听闻这名字心口倏地一紧,斟酌着说辞不敢轻易回话。青兰一心记挂着赵寻幽,抢着应道:“王爷,小王爷一直说想见您!吩咐奴婢——”
“住口。”
赵熠变了脸色,饶是青兰再为急迫,只得就此噤声。
江逸暗自骂了青兰一句,心道这刁奴早不来晚不来,早不说晚不说,偏在这时多嘴惹怒王爷。于是狠狠瞪了青兰一眼。
青兰也暗自骂着那碍事的小倌儿。她早被主子宠出了一样的脾气,毫无惧色回敬了江逸一眼。
江逸收回目光。因参不透赵熠的心思,一字一句都颇为谨慎,道:“那小倌儿受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