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重行回过头去唤道:“扬州,你还在吗?带上《食物语》我们——”
可刚一回头就看到白金色头发的纤弱美人被一身黑色大氅的男人打到吐血,又被一把拎起来抛出殿外的场景。扬州炒饭单薄的身子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坠落在瓦砾之上——
“扬州——”谁都不曾见过少主大人这般失态发怒的样子,面色是与平常完全不同的冷凝,眼中却酝酿着风暴。
他一挥手正要加入战斗,却猛然被失控的灵力猛冲到了丹田气海,在血ye经脉中乱窜的陌生暴虐力量令他不由跪倒在地,一口鲜血逆流喷出。
“果然是凡人之子,与这无聊之作,难登大雅之堂。”黑衣人的神色掩在上半张脸的Jing致面具之后,只有薄唇吐出讥诮的话来。
而在顾重行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到这蒙面之人催动了不知名的法术,手中的书页如同墨滴入水,被一丝丝侵蚀,还有一句话传入脑海——“真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再醒来时,空桑已是满目疮痍,四处都是失控的空间裂缝。
满身伤痕的佛跳墙和北京烤鸭围坐在顾重行身旁,担心地试图为他疗伤,可却发现自己的灵力完全无法融入。见他醒了,惊喜道:“美人!可算醒了!”
顾重行咬了口舌尖转移疼痛的注意力,勉强应道:“佛跳墙?大家可还安好?”转头看了看一向骄傲意气的北京烤鸭,疼惜地抚上了伤痕,“小皇帝,你的伤......”
“小事一桩,不值一提!只是没能阻止饕餮,是朕......败了。”满身血迹的青年还是勉力装作自己没事的样子,可下一秒,他突然跪落在碎石上,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
佛跳墙刚要去扶他,可突然身上也染上了紫黑之气,“......唔呃!”猝不及防的痛楚令他紧蹙眉头。
想来是那位宴仙坛之主的术法污染了《食物语》,少主大人试图净化手中的书,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勉强尝试了几次后,喉咙深处又泛起了铁锈的味道,神志又有些模糊了。
“够了!已经够了!朕命令你不要再试了!”青年的声音都因为心疼而发颤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变成食魇,甚至会伤害到你!不如趁现在,你撕毁《食物语》,破坏契约,如此一来——”
顾重行冷静地接下了后半句:“如此一来,就等同于割裂你们同空桑的一切因缘,你们会忘记关于空桑的一切......还有我,对吗?”
佛跳墙轻轻靠到了他怀里,伸出手环住他,语气里全是信赖和依恋:“没关系的,我相信你。虽然这样会让我们失去记忆、天各一方......但你定能重新召回我们,重聚在你身边。”
接着他坚定道:“我们的缘分,绝非是什么浅薄之物。它会在冥冥中指引我们......”
少主大人低头安慰似的吻了吻他的额头,道:“好。我答应你们。”说罢,手上便不再犹豫,将书撕碎——
眼前的人都如同镜花水月一般,渐渐散为点点光芒......而最后一眼,那异瞳美人含泪凝望他的样子,更是定格一般存在了脑海里。
一种难以控制的暴虐情绪突然从心里迸发,引诱着他去杀戮去毁灭,去听听那些人的惨嚎和哭叫......顾重行被刺激得眼底一片血红,身边灵力暴乱引发空间裂缝愈发不稳定,闪光和崩裂声不息,他握紧双拳尝试压下那股疯狂的意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陷入了混沌的状态。
“做得好......不要放弃......”,一个温柔的声音唤回了些许他的意识,这声音中隐隐透露着说不清的缱绻,“终于......见到你了......”
一道温和的白光从《食物语》中一跃而出,声音的主人显现了身姿——一身翩翩白色羽衣的少年郎逆光而立,淡粉色的瞳色显得温柔可人,随着眨动,长睫和眼周围绕着的装饰性金纹像是只蝴蝶展翅翻飞,当真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顾重行凝眉疑惑:“你是...?我们......见过?”一个陌生的食魂.......他的脑子现在还不太清明,无法判断对方的来意。
少年面色温和:“我是鹄羹,因故陷入沉眠之时,你还是不记事的年纪......”,他蹙了蹙眉,“方才的震动让我得以苏醒,只是没想到一睁开眼,见到的竟是这幅光景......”
顾重行放松了些神色,但心中仍有疑惑:“怪不得......可为何师父未曾提过......”
鹄羹急忙解释着:“说来惭愧,《食物语》的封皮乃是女娲娘娘赐予伊挚大人的一件神器,非一般术法可以毁坏。而我这副魂体所寄宿的书页,正好被伊垫大人嵌在《食物语》的封皮之中,或许因此得以幸免。”
少年郑重地向顾重行伸出一只手,柔弱和煦的面容,可神色却坚定:“我曾辅佐伊挚大人千年之久,如今空桑有难,我也想继续辅佐你。少主大人,你可答应?”
少主大人笑着应道:“我......受宠若惊。”说着